魔界以黑色为尊,她见过的几位魔君,除了楼锦枭外,大多喜黑裳,男子亦不例外,一身犹如浓墨的黑衣,绣满银莲,静谧而优雅。
符珠早在赫连红妆和乌生嘴里,将七位魔君了解得七七八八,所以能判断出眼前男子便是魔君银莲。
说起来,他和万艳悲之间还有点关联,两人是魔界一位已故魔尊收养的义子义女,后来那位魔尊陨落,万艳悲和银莲各自跻身魔君之位,少有往来,方外天传,他们之间有龃龉,势如水火。
但符珠不这么想。
几乎所有魔君都在方外天占据的城池驻守,只派了属下回来送礼道贺,银莲却是亲自回来参加了万艳悲的婚礼。
他不满万艳悲找了个人族作为夫婿,也或许是,单纯不喜欢人族。
符珠察觉到有一抹视线,在自己身上停滞了一瞬,这气息她很熟悉,是那位沈公子。
他给了自己身份牌和借口出魔君府邸,但却在婚宴上见到了她,有意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符珠只希望他能快点将视线移开,免得被万艳悲和楼锦枭察觉到什么。
婚宴上有三位魔君在,她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好在沈晏槐反应也够快,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万艳悲的心思在玉扶光身上,没注意到沈晏槐这一瞬间的异常,半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个细小的弧度。
楼锦枭向来张扬又不可一世,没想到消失一段时间后,脾气倒变好了不少。
“恭喜。”淡淡的两个字,散漫又随意,万艳悲并不介怀,举杯虚空碰了碰杯。
之后就是最重要的签婚契书仪式了。
婢女研好定生墨,恭敬地退到一边,万艳悲感觉自己沉寂的一颗心终于又有了活力,那么的鲜明,她不用刻意去感知,就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两滴鲜红的血珠,齐齐没入定生墨中,砚台中的墨,缓慢晕开,呈现赤色。
符珠没有见过魔族的婚礼,不由多看了两眼。
只见万艳悲提笔,在一块不规则的墨色石头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石头上红光闪现了一下,“万艳悲”三个字浮现。
不是墨迹,而是刻进去的三个字。
万艳悲将笔递给沈晏槐,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面对万艳悲希冀的目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的名字,根本不会出现在魔石碑上。
沈晏槐刚写了一个字,万艳悲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他,笔锋一转,落笔成契。
魔石碑上红光闪烁,掩盖住了上面的名字。
沈晏槐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怎么可能
他签过婚书,魔石碑不可能承认他和万艳悲的姻缘才对。
红光寂灭,沈晏槐眼里清清楚楚映出自己的名字,他抬手摩挲,感知刻痕的轨迹。
万艳悲很是高兴,眉眼盈盈带笑,她招了招手,示意婢女将魔石碑取走。
婚礼至此,便只剩下尽情欢饮了。
也有要事在身的魔族,起身告辞,万艳悲吩咐婢女送他们出府。
她一转眸,瞥见楼锦枭的身影,看样子也是要走了,万艳悲上前道谢,“多谢锦枭魔君,婚宴上没有杀了石骨生。”
男子身修若竹,无端风雅,勾了勾唇,道“我想万艳悲魔君误会了。”
“本君不杀石骨生,并非给魔君面子,而是他有别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