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说你这第二招,道德绑架。”朱翊钧拧开了水杯,喝了口水。
“你要道德绑架朕,朕不吃这一套,朕这一生不修善果伱让朕大度,让朕不跟你的弟子斤斤计较,说朕是君子,他是小人,君子不计小人之恶,你的行为非常可笑,你知道吗”
“你要求朕一個天生贵人,不知人间疾苦、高居九重、高高在上的君王,不计较小人的冒犯,就像是你对海东青说,不让海东青吃肉一样的可笑,耗子给猫套缰绳,愚蠢至极。”
“朕凭什么不计较凭什么不吃肉”
朱翊钧从来不认为封建帝制,有任何可取之处,除非自己是皇帝,而恰好他还真是皇帝。
“你说,凭什么呢”朱翊钧笑盈盈的问道。
沈自邠颤颤巍巍的说道“夫子有言”
“夫子你娘了个头”朱翊钧猛地把手里的水杯扔了出去,砸在了沈自邠的脑门上,这一下又准又狠,蕴含了朱翊钧十二年坚持不懈操阅军马的功力,一下子就把沈自邠给打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夫子教你无君无父了夫子教你搬弄是非了夫子教你们颠倒黑白了别什么事就把夫子抬出来,好像什么事只要夫子说过,就没有罪责,都是夫子的错一样,夫子扛不起这么多的罪名”
“糟糕的家伙”
海瑞沉默了下,和沈鲤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陛下和张居正都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下一刻就是亲自动手,张居正前面还和王崇古一起搭台唱戏,在陛动手,兵发王崇古府邸,眼看着就要杀人。
翻脸比翻书还快,海瑞和沈鲤都做不到。
“来说你第三条,抛开事实不谈,好家伙,你为你弟子求情的奏疏里,真的是只字不提他的杂报写了什么是吧,张口闭口就是处置言官要谨慎,什么国有妖孽无人敢仗义执言,感情没了他,咱大明就没有言官了一样。”
“冯大伴,把杂报拿来,给他念”朱翊钧大手一挥,让冯保当众宣读。
冯保向前一步,打开了杂报,又扫了两眼,合上了杂报回到了陛,臣和元辅先生被骂,那也正常,这么多年,骂的人太多了,但是雒于仁在半月杂谈上说太后千岁的不是,让臣念,臣只能寻个枯井一死了之了。”
李太后和陈太后这二位太后,纵观历史已经算不错了。
吕后乱政、武则天登基灭唐、刘娥刘太后甚至都不让宋仁宗知道自己亲娘是谁,这些都比较遥远的话,那就看看孝宗的张皇后,俩弟弟都把十二旒冕戴头上了,可谓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闹到最后所有人都受不了的地步。
反观陈太后的家人,都跟透明人一样,从没出现在奏疏里,不让陈太后在宫里为难;
李太后也不包庇武清伯李伟一家,动辄训斥,武清伯李伟现在整日关在家里听戏,不是他只想听戏,是李太后根本不给他方便。
两宫太后,更不会干涉朝政。
让冯保读,冯保真的没法读,毕竟国朝还是以孝治天下,冯保念完就得自杀。
“抛开事实不谈,雒于仁要干什么、说了什么,你是一个字都不谈。”朱翊钧收回了那本杂报,没有为难冯保,而是接着说道“这都不是朕要杀你们这群虫豸的理由,先生教朕,要斯文,朕很少说脏话,但你们真不是东西啊。”
“人出生,活在世上,是要做人,不是要做畜生的,但你们真的是畜生啊”
朱翊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