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做事的地方大员,都是直接拜皇帝山头。
殷正茂、凌云翼、潘季驯等等,都是不折不扣的帝党,他们只能依赖于皇帝而存在。
周良寅还没没进门就学会了拍皇帝的马屁,他本身就是贱儒出身,根本没有任何道德压力,在他看来,忠君体国侯于赵就是个风向标,侯于赵很能干,整个大宁卫、辽东的垦荒,全都是照着侯于赵当初垦田画策在推行。
现在的侯于赵更了不得,他提出了一个大明,皆为王民的主张,就是当下的绥远、辽东、北平行都司王化的总纲常。
侯于赵这类不擅长交通大臣、不擅长人情往来,有赤子之心,还有巧思的臣工也倒了霉,那周良寅只会脱下伪装,再次变成一個贱儒。
侯于赵这样纯粹的臣子都没有了生存空间,大明朝堂得烂到什么地步,到了那时候,也只有成为贱儒才能继续活下去了。
周良寅在万士和府上坐了很久,主要是就面圣的诸多细节进行了沟通,这是十一年以来,周良寅第一次面圣,当年的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周良寅依旧十分紧张。
而皇帝选择接见周良寅的地方,也很有趣,在北大营的武英楼内,在操阅军马之后,皇帝宣见了他。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周良寅五拜三叩首行了大礼。
“免礼。”
周良寅刚站起来,心就如同小鹿乱撞一样,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当然不是看到了美人,而是看到了戚帅在打量他。
周良寅怕,怕见到戚继光。
而另外还有两个千户,这两个千户是李如松的弟弟,李如柏和李如桢。
“戚帅,这就是北平行都司佥都御史周良寅,在辽东垦荒了数年。”朱翊钧给武将们介绍着面前的文官。
李如松的两个弟弟,朱翊钧亲自考察过了,远不如李如松,天壤之别。
比如这个李如柏,嗜酒如命,在辽东就因为饮酒误事,被革罢过世袭千户,后来李成梁实在没办法,把李如柏送到了京堂入了讲武学堂。
这李如柏仗着自己是宁远侯的儿子,自己亲哥领着京营骑营,在讲武学堂拉帮结派,欺压穷苦出身的庶弁将,闹得鸡犬不宁,在万历八年被朱翊钧训斥,扔到了南大营做勋军去了。
大明有两个京营,一个是万历元年之前的京营,一群弱弱病残,烂泥扶不上墙的烂货,里面充斥着各种历代因为皇帝恩封混吃等死的武勋,这个老京营在大兴县,就是只领俸禄不视事。
朱翊钧一次都没去过南大营,过年都不去慰问探看。
而新京营就是万历元年以后组建的京营,武勋若是有壮志,需要通过锐卒的考核,而后通过讲武学堂的遴选,才能进入京营任事。
觉得自己祖宗把几辈子的仗都打完了,不想建功立业,只想提笼遛鸟,可以在南营吃俸禄吃到死。
李成梁在前年入京述职的时候,专门跑到了大兴县南大营,把李如柏倒吊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差点没给李成梁气出病来。
而李如桢则是胆小怯懦,更加明确的说就是畏战,和大哥李如松完全相反。
作为一个武将,畏战,就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李如桢在李如柏闯祸后,也被一起送到了勋营吃白饭,连点卯都不必去的那种,每年到兵部领点俸禄就是。
李如桢没有被李成梁吊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