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民走投无路,民怨载道,华亭、上海、青浦、金山卫饥民、军兵,一万三千余民变,意图攻破金泽园,还是这个海老四,带着衙蠹、海混帮、水匪、海寇将其镇压,残杀三千余。”
“申巡抚,你知道这件事松江府当时是怎么奏闻朝廷的吗”
“如何奏闻”申时行眉头紧蹙,他从未听说此事,民抄徐宦,这件事情,闹到了一万三千余民变,这么大的事儿,申时行听都没听说过。
“倭患。”阎士选叹了口气说道“就是闹到文华殿上,我也对我这番话负责,因为这件事,海总宪是知道的,这也是海总宪在隆庆四年起,要对付徐阶的直接原因。”
当初海瑞要搞徐阶,真不是海瑞生事端,实在是再不倒徐,松江府这地界已经完全姓徐了。
“你继续说。”申时行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
“这海老四,海混帮,我还没到松江府做监当官的时候,就已经在了,自从徐阶死后,只不过现在叫海名远、海龙帮而已。”阎士选无奈的说道“所以,自申巡抚到了之后,这帮人愈加嚣张,自然以为是申巡抚作为张党,要为难我这个晋党。”
“而且,海老四一直在给申巡抚做事。”
“你不要污人清白,诬告反坐,我之前都不知道这等人,怎么就是给我做事了”申时行猛地站了起来,嘴角抽动了下,他拷问下属,结果下属反倒是给他扣了个包庇的罪名出来。
还有没有天理了
“游龙号和飞云号的板料,都是海龙帮的。”阎士选也不装了,摊牌了,他把自己为何认为海龙帮是申时行的海龙帮的原因讲了出来。
申时行和徐阶一样,都是天上人,这些天上人做事,哪里会管嚣张跋扈,阎士选自然以为是申时行庇护。
“我哪里”申时行话没说完,就是灵光一闪,立刻头皮发麻了起来,他还以为是上海县出了问题,搞了半天,是自己的这头出了问题。
申时行督办官场,也不都是事必躬亲,很多事他都交给了师爷去打理,所以阎士选的指控,是有可能成立的。
“拜托缇帅了。”申时行意识到问题可能和自己有关,立刻看向了骆秉良。
这件事和骆秉良没有什么利益瓜葛,他就是来看热闹的这热闹越看越大,这文人倾轧,片刻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心思现在轮到他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了。
这对缇骑而言,并不难。
缇骑最怕的是没有线索,没有线索,就是大海捞针,那时间就长了,现在有了线索,顺藤摸瓜,是缇骑办案里最简单的案子,骆秉良让两个提刑千户去办案,自己则继续看热闹。
但是没有热闹可看,因为很有涵养功夫的两个人,没有继续争吵下去,而是坐下来开始喝茶说事。
刚才还要除之而后快的双方,现在反而谈笑风生,而且说的内容也不完全是风花雪月,主要还是官厂的事儿。
松江府正在筹办铁马厂,就是在松江府本地造蒸汽机,这个过程主要有几个困难提高制备工艺的可靠性、保证来料的稳定性、成本的控制、量产产量、优化性能、规模化等等。
这里面每一个大的困难,要分成无数多的小的困难,比如提高制造设备工艺的可靠性,皇家格物院没有对铁马技术进行公开,这就需要申时行这个天上人去皇帝那里刷脸。
就这一步就难如登天,应天巡抚李乐上蹿下跳那么多次,就想申请在应天府修驰道,到现在皇帝都不肯松口,李乐还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