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翊钧没想到的是,有不少国子监的禀生,也在打听,皇家理工学院的招生要求。
以前陛下年纪小,皇威不振,但凡是点小事,都要做尽做绝,德凉幼冲,就是如此。
王夭灼在窗台前抚琴,大红色是一种很难驾驭的颜色,但放在王夭灼身上,却浑然天成,一袭大红色的大氅,铺在了琴架之前,如同流水一样的琴声在偏殿里回响。
“知道了,娘子安心,朕有分寸。”朱翊钧露出了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
“嗯。”朱翊钧点头说道“咱有点担心是朝中的大臣,尤其是辅臣参与其中。”
“吃穿用度虽然不缺,但这临产了,夫君还是过去看看的好。”王夭灼倒不是埋怨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英明神武,大明蒸蒸日上,唯独苦了这后宫的美人们。
王夭灼脸上的神情从无奈恢复了严肃,她轻声问道“是福建私市的事儿吗”
按察使刘汉儒事实上架空了舒应龙,而福建巡抚庞尚鹏的目光主要集中于清丈和普查丁口,失察之罪是跑不了的。
皇家理工学院的开设,比朱翊钧想象的要顺利的多,第一期工程,将会在年底开设,而第二期工程会在一年内完工,第三期为三年内完工,整個理工学院的规划,工部已经做好,大明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缓缓运转,共同完成着皇家理工学院的落成。
科举这条路太卷了,每三年只有一千多名举人,每三年只有三百名进士。
政治、军事、经济、文化,这些概念,不过是历朝历代的先贤们,从江山社稷这个洪流中,不断从现象中提炼出来的概念,是部分的事实,而不是全部,概念本身就是抽象的,人还因为各种立场去解读它们,而后总结经验,形成了理论,再用理论指导现实。
也就是说,以大明总人口而言,每百万人中有六名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举人,而这六名举人又只有两名有可能成为进士,举人想要做官,千难万难,在吏部报备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因为进士们也在等着。
“这是国事,臣妾也不方便多说,陛下,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问题不严重,还是不要大开杀戒的好,毕竟宫里有皇嗣诞生。”王夭灼那是犹豫再犹豫,还是说出了口。
至于不缺钱的遮奢子弟,他们学不学都行,就是什么都不学,也能游山玩水,肆意一生。
没有任何抽象的理论、具体的现实,是可以单独存在的,其他维度永久存在,并且往往更加重要,皇家理工学院看似是抽象的文化,同样也是军事、政治和经济的多重影响。
但现在陛下长大了,如此动不动就几百颗人头滚滚落地,凡事儿莫过于人心的计较,大臣也会思量自己的处境。
皇家理工学院的一切都非常顺利,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科举这条路,那就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无限风光在险峰,金榜题名天下闻,深壑之内无名骨。
最主要的是,孩子出生,见血了总觉得有点不大好。
事莫明于有效,论莫定于有证。
大明江山社稷,这是一个整体,密不可分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整体。
王夭灼这个皇后的位置稳如泰山,因为这些话,也就王夭灼敢跟皇帝说了,即便是最得宠的冉妃,也对国事忌讳莫深,生怕引起陛下的厌恶。
对于俘虏的审问,以及对货物流向的不断调查显示,这件事由多家势要豪右支持,福建地面官员深入参与姑息,甚至在朝堂上有大员庇佑。
第一本是松江巡抚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