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异动。”张居正面色凝重的说道“东吁国王莽应里无恭顺之心,远在底兀剌即东吁城屡次叫嚷要攻伐大明,陇川土司岳凤和儿子岳曩乌、耿马土司罕虔兄弟、南甸土司刀落参、茫施土司放正堂以及莽应里的叔父猛别、弟弟阿瓦等人,各率领象兵威逼雷弄、盏达、干崖、思甸各地。”
大明是天朝上国,东吁一个西南番夷,在永乐、宣德年间,东吁还是大明的底兀剌宣慰司,之前云南巡抚在奏疏里,不断表示西南有变,但朝堂上多少有点不当回事,再加上云南巡抚一直说,就跟狼来了这句话喊多了一样,大家都不以为然。
但现在,狼真的来了,而且来势汹汹。
“不是,他爹都不敢轻试锋芒,莽应里怎么敢的”万士和面色极为复杂的说道“这可是进攻大明啊,大明,天朝上国,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张居正也是有些茫然的说道“我想了很久,也没想通。”
就说莽应龙死了,莽应里继位,王位不稳,他不应该找个软柿子捏吗哪怕去找果阿总督府呢也比跟大明硬碰硬强啊
大明刚刚击败了果阿总督府,张元勋威震南洋,连果阿总督府特使,都绝望到结束了自己性命。
莽应里这得多拎不清,才拿大明立威
正常人听闻了大明在马六甲海峡大胜,就应该知道惧怕,莽应里根基不稳,就该朝贡大明,以求获得大明的册封,来维持自己王位的稳定,这是大明许多藩属国的基本做法。
王位坐的如坐针毡,就到大明朝贡,一本册封的圣旨,胜过千军万马,即便是野心者野心再大,也要顾虑大明的反应,哪怕是塑一个神像,也要立好了,每日敬香。
但莽应里不是这样的,他非要试试大明的刀是不是真的锋利。
“可惜了莽应龙打了一辈子仗立下的基业了。”王崇古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那个逆子王谦,但王谦再逆子,也没干出过这种倒反天罡的事儿,王崇古揍他的时候,王谦不敢还手只能逃跑。
“西南有司已经开始进兵了,此时应该已经打起来了。”张居正说到了黔国公沐昌祚、云南巡抚刘世曾的动作,与其等敌人进攻,不如直接打过去,朝廷距离云南实在是太远了,之前刘世曾就已经请到了训诫莽应里的圣旨。
朱翊钧看着廷臣,摇头说道“莽应里轻启边衅,大明必然要反击,他能决定战争的开始,但是战争将以何等结局结束,那就不是莽应里能决定的了,希望以后他不要后悔今日挑衅大明的举动。”
“兵部下章旧港总督张元勋,伺机而动,便宜行事。”
总督府是客兵和牙兵,都是总督府招募的客兵,然后以客兵为核心,招揽出海的水手、亡命、海寇等为牙兵,就是典型的分封制,大明水师主要还是部署在了五大腹地市舶司,所以,出击的就只能是张元勋了。
客兵和牙兵是不怕打仗的,就怕没仗打,没仗打就没缴获、没有赏银,甚至还有可能被解散。
至于张元勋什么时候配合黔国公府,对东吁来一记必杀,大明朝廷离得这么远,对情况了解太过于滞后,还不如交给前线。
“莽应里一定会后悔的。”曾省吾领了圣意,十分肯定的说道“大明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黔国公急等着证明自己镇守西南的必要。”
云南土司比四川、贵州、广西都要少许多,云南都是隶属于黔国公府的军屯卫所,但是大明开辟已两百年,黔国公府的作用,已经逐渐被忽略,反倒是巡抚时常上奏弹劾黔国公府兼并广众之事,黔国公府也需要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的作用。
莽应里送上门了。
自从大明彻底退出了交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