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好奇,黎牙实是怎么看待嘉定奴变这件事的,是那个年轻的大明皇帝的失败政策吗
“不过是必然的代价罢了。”黎牙实是用汉语说的这句,在场多数人都听不懂,他离开了酒会,沙阿买买提摊了摊手,也选择了离开,他不喜欢国事,更喜欢扔银子,前门楼子听评书。
“免礼。”朱翊钧打量了一下索伦那白色的络腮胡子和尖帽,笑着说道“朕知道你,遣泰西特使徐璠曾经说过你的事儿。”
这里是大明,朱翊钧有进入任何地方的权力。
林辅成说侯于赵心狠手辣,是因为侯于赵真的心狠手辣。
“每年至少需要二十万匹的粗纺毛呢,三十万匹的棉布,才能做到。”索伦报出了一个他认为的天文数字。
生产力不够,强行生产,是没有结果的,就那根主桅,就不是费利佩二世能搞定的玩意儿。
“制造农具和机械”索伦脸色阴晴不定,骗人没这么骗的糊弄鬼呢
剑圣马尔库斯重新成为了船长和安东尼奥的特使出使大明。
毫无疑问,无论是泰西还是蒙兀儿国,只要买船就是友邦。
大明正在建立一套以生产为基本,解释万物无穷之理和解决问题的理论,而且一骑绝尘,这些个特使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便是身处巨变中的黎牙实,每每畅想未来的时候都忍不住的颤抖,大明皇帝要创造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朱翊钧摇头说道“不,只是为了制造农具和机械,大明对征服世界没有兴趣,因为根本管不过来。”
任何政令的实施,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困难就如同旅者遇到了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旅者如果绝望的说,自己永远不可能翻越,回头的一瞬间,就再也不可能翻过高山了。
“不可理喻”
黎牙实说完,一甩袖子,愤然离场,黎牙实在大明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对这些面孔如此的陌生,对大明的情况没有了解,就随意评判,这不是基于信实的基础上进行的。
可是这种利器只有大明拥有,而且不对外出售。
鲁伊德的神情晦暗,独自坐在角落里,显然,他很清楚,这次的出使不会顺利,他什么目的都无法达成。
法兰西特使是一个女人,是法兰西王太后凯瑟琳的特别使者,吉莉安罗伯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瘦弱女子,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狠厉,按照国书上的内容呈送,这个女人是王太后的近侍,她看起来有些冷漠,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和别人说话。
朱翊钧坐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到他,因为酒会现场真的有些混乱,从酒会宴饮的不同,也能看得出道路的不同,大明宴饮的主次分明,象征着专权,而泰西的酒会则是多头,就神圣罗马帝国有七个选帝侯一样。
因为需要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来开辟矿场,大明京营在绥远抓了那么多的战俘,矿山完全消化掉了,甚至需要更多。
林辅成显然对执行必然向现实妥协是十分了解的,所以,侯于赵是真的心狠手辣,或许,这就是大明官吏的共同特征,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动手做的比恶魔还要狠毒。
黎牙实停下了脚步,看着索伦问道“我翻译了,殿下就能看得懂了吗即便是能看的懂,殿下可以接受吗既然看不懂,不肯接受,我为何要翻译呢”
“足够是多少呢”朱翊钧眼前一亮,有生意做,再好不过了
这一次的泰西特使的规模空前的庞大,还有一一批人,来自西班牙王国的特使索伦,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巴伐利亚公爵家的长子费迪南德,来自罗马教廷的红衣主教拉努乔法尔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