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不过就加入,这不是什么耻辱的事儿,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朱翊钧忽然想起了那句诗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
陛下有些话在圣旨里不方便说,有的时候也有不能定夺的事儿,一个政令适不适合地方,应该如何定夺就需要在密疏之中,往来斟酌商议,将密疏本来告密的功能,扩大到君臣讨论政事的重要手段,对于重大决策,征询地方巡抚意见。
“这些个手段,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儿。”朱翊钧看着王崇古的原本,和张居正的抄本,内容是相同的,只是张居正结合自己的吏治经验,补充了一些细节,主干还是王崇古的思路。
“那么,九边总兵,是不是理当有此权柄呢”朱翊钧看着王崇古平静的问道。
不要对好人要求太高,对坏人又过分的宽容。
“原本在哪儿”朱翊钧首先问原本,就是王崇古写的那本,他要确定整本奏疏是张居正的意思,还是王崇古的意思,没别的,就是想看看王崇古是不是真的忠君体国。
“不,我不下套,我直接去找他”王崇古站起来,对着王谦说道“你啊,还是有点用的,张居正这种人,根本不必下套,直接把奏疏给他就行了。”
大明总兵为非作歹的不少,可大明总兵为国死难,战死沙场的也不少,这是个对立而统一的集合,不能管中窥豹,以偏概全。
菜谱是皇后定的,都会定时换,也不固定,但都是皇帝爱吃的。
考成法,不是吏治上的灵丹妙药,一吃就好,百试百灵,有些顽疾,也是无法根除,但王崇古还是要说,这已经是独一份的,有得用就是极好的了。
节省是一种美德,朱翊钧吃的这种光饼,前线军兵吃一个,就能顶半天饥,这要是掉队,或者被围困,有四五个,就足以脱险了。
“若不能密,不如不奏也。国朝庶务殷繁,亦有不便宣露于众者,陛下有旨,一切密谕,非奉旨通知,不许转告一人,言不过六耳,若要下章文渊阁、六部知晓,必删朱批和奏者姓名,臣僚之间不得互相探闻,不得引用、不得刊刻,转告者不得再奏,刊印泄密者斩。”王崇古详细的解释了下密疏的制度设计。
刚消停两天,又得挨骂,这谁受得了
“说得更明白点,若非陛下如日立于中天,这等密疏则是天下之祸,这是个工具,就像农户手中的锄头一样,能耕地,亦能争凶斗狠,这个密疏,要看陛下怎么用了。”王崇古直接把话挑明了说,这种阴谋诡计,还是说明白说清楚的好。
即便是反贼手段,张居正也能找到其中的大道之行,甚至时间长了,密疏的主要功能,会变成征询意见的专用渠道。
王崇古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事儿,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陛下吃几碗饭的。
这一套办法,既要从下而上的保密,也要从上而下的保密,陛下这里的保密工作是要做好的,原则就是能不公开就不公开,必须公开,则涂黑朱批和姓名后,由司礼监禀笔太监誊抄下章。
但大明对于皇帝剑指是没有抵触情绪的,皇帝还是需要定下总目标的,黎牙实在游记里曾经断言,陛下若是剑指托莱多、马德里,圣堂武士和平波武士,一定会踏平剑指之处,哪怕远在泰西。
王崇古感觉自己脖后一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打了个哆嗦,但看着陛下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又觉得自己大抵是受凉了,才打了冷颤。
游七抓着石灰喷灯说道“先生,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