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蓬莱黄氏,戚氏联姻之家的贵公子,为了维护张居正的名誉,选择了报官。
戚继光本就是张居正的门下,维护张居正的名声,就等于维护戚继光自己的名声。
汤显祖怕顺天府衙门,即便是他这样的望族,京师的衙门和地方的衙门极为不同,而且汤显祖最害怕的是背上官司,因为一旦背上了官司,就没办法参加马上要举行的会试了,贡院的门一落锁,他汤显祖又得等三年时间。
顺天府衙门一听说燕兴楼的伙计来报案,立刻马上就派了师爷和衙役过来,一面是名声鹊起的名流,一方面是大将军府的家人,这个蓬莱黄氏的贵公子,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戚帅似乎从来没有管教的意思。
顺天府师爷是浙江人,和邹迪光是同乡,用家乡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才换成了官话,大声的说道“会试在即,尔等不好生温习功课,在这里聚啸生事,是想学我这般,考不中功名不成谁都不许说话,谁说话把谁扣到大牢里赶紧回去”
“这位师爷,是打算包庇同乡咯”朱翊钧眉头一皱,厉声问道“小爷我是大将军府的人,咱回去,必然要说于戚帅听,王一鹗咱也认识,你这么做,王府丞知道吗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包庇”
“该当何罪”
五大三粗的家丁拦着,就是不让人散去,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大,学子们都想走,但都走不了,一时间颇为焦灼。
师爷那满头是汗,提着裤管,弯着腰,一步三个台阶就上到了五楼,来到了乾字号包厢,点头哈腰的说道“黄公子,我就是个师爷,就是给府丞大人跑腿的,我也不是包庇同乡,还是散去了好。”
“事情我也听明白了,黄公子是为了江陵公的名声,但这般闹下去,对戚帅和江陵公的名声也不好,街头巷尾,少不了要唠叨几句,说这太傅擅权,戚帅以武欺压士子。”
“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些个读书人那些个嘴,胡说八道起来,实在是胡说八道。”
“这些学子,都来自五湖四海,等会试结束,回了家,一定会添油加醋,太傅和戚帅忠君事,体国情,殊为不易,黄公子也体谅下文张武戚的难处。”
张居正倒是坐直了身子,这个师爷这番话说的,颇有些章法。
“邹迪光和汤显祖,还有他们边上那三个贼眉鼠眼的同乡,不能走,其他可以离开了。”朱翊钧挑了挑眉头说道“师爷年纪不大,有二十岁了吗为何不肯科举,情愿作他人幕僚”
师爷再俯首说道“黄公子,我二十五了,有道是居京师大不易,我是万历元年的举人,给人做幕僚,是为了考中进士,考了一次没中,便没了信心,再等等,再进贡院。”
“叫什么名字”
“姓董名其昌。”董其昌极为恭敬。
两头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这就得居中说和,如果能说和,不到衙门里报案最好,如果说和不了,非要闹到衙门,一旦坐实了诬告,邹迪光,最少也要落得个褫夺功名,即便是当朝元辅不跟他们计较,哪怕没有趋炎附势的小人从中作梗,按大明律,恐怕也有可能流放三千里。
“叫他们进来吧。”朱翊钧乐呵呵的说道。
师爷出了包厢就挺直了腰板,怒气冲冲的走到了二人面前,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用家乡话对邹迪光说道“你这般糊涂,怎么谋求官身,天上的神仙斗法,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