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指望爷良心吧。”徐恒立刻反驳道,良心这东西,他们遮奢户都没有,指望天底下最大的遮奢户皇帝陛下有良心,有信誉,这不是奢求吗
姚光铭只是嘟囔了几句,国失大信,人心启疑,权力由上而下、亦由下而上之类的话,引起了大家嗤笑后,姚光铭只能连连举起酒杯致歉。
“姚公子是不是读矛盾说了”孙玄看着连连致歉的姚光铭想到了一个可能。
姚光铭点头说道“是,家兄年中回来的时候,嘱咐我读一下。”
“少读点那些异端学说,那就是张居正蛊惑那位爷的妖言罢了。”孙玄摇头,矛盾说那玩意儿多少有点邪门,读过和没读过的人,看待问题的方式,完全不同,孙玄就不读,所以他不去当监当官,也考不过官考遴选,孙玄一直在四处寻求门路,可惜,吏部的权力都在张居正手里攥着。
孙玄对张居正是有些不满的,自己吃饱,连口汤都不给别人剩。
“谢孙兄提醒。”姚光铭赶忙说道。
“这个私市还要搞,但是现在大明水师兵强马壮,要搞,得去水师到不了的地方。”徐恒发现大明治下的私市根本做不大,大明水师必须存在,因为海上有海寇、有土着、有倭寇还有红毛番,但是在水师治下,私市根本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即便是云集起来,也是被朝廷一锅端。
“气煞我也,这次损失如此之大,那殷正茂都去了吕宋,还是朝廷的狗”孙玄一拍桌子,多少有点想不明白,殷正茂的做法,可谓是把事做绝,一点余地都没有。
“可是,大明水师到不了的地方,不安全啊。”姚光铭又是弱弱的说道,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他觉得这帮人说的不对,哪有好事都被自己占了的道理,又不想交税,又想安全,这不符合矛盾说的基本观点,矛盾相继。
姚光铭觉得今天来的人,看待问题都很片面,比如孙玄说殷正茂是朝廷的狗,姚光铭就觉得不对,站在殷正茂的立场上,不把事情做绝,他吕宋总督府离了朝廷的支持,那红毛番卷土重来,殷正茂如何应对
看问题,不能只看自己的利益,得多方面考虑,再做出决策。
矛盾说,是一种朱翊钧和张居正在思想碰撞之下,产生的一种模因污染,一旦接触,就会变得古怪起来。
姚光铭就是那个古怪的人,他点出了徐恒这句话里的根本问题,水师到不了的地方,非常危险。
“反正死的也是些走投无路的穷民苦力罢了。”徐恒面色涨红,仍然嘴硬了一句。
姚光铭愣愣的问道“可损失的银子,是咱们自己的呀。”
孙玄有点累了,徐恒有点后悔,就不该请这个姚光铭来,他们老姚家年轻这辈儿都长歪了,可是姚光铭的话,还是把所有人都提醒到了,死的的确是穷民苦力,受损失的却是他们这些遮奢户。
“这私市的事儿日后再说,反正泉州赵氏带头,被砍头的也是他们,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主谋,那位爷总不能把我们这些人一起砍了吧。”孙玄摆了摆手,略过了这个话题。
徐恒用力的盯了姚光铭一眼,才开口说道“说下一个事儿,建船厂,船厂不是说建就建的,一个船厂最少得三四千的工匠,上下各行各业,均有涉及,想要做成,得咱们齐心合力,这家有船板,那家有铆钉,再一家有桐油,得齐心合力才能成。”
姚光铭又想说话,但是被徐恒的眼神逼退,姚光铭其实十分赞同徐恒的说法,建船厂,姚光铭双手双脚赞同,他们家是桐油大户,供应朝廷五大造船厂之余,还有很多。
即便是姚家有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