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学堂兹事体大,朕又无人可用,讲武学堂兹事体大,一个弄不好就是大事,朕不知道谁还能镇守讲武学堂,只能朕亲自来了。”朱翊钧两手一摊,说起了自己的理由。
讲武学堂祭酒位置,一共有几个人选,李成梁、马芳、刘显,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有这个资格。
马芳是打俺答汗打出来的名堂,把俺答汗打的不得不议和的人物,是京营的副总兵,但马芳是晋党的人,就这一个出身,马芳就不能做这个祭酒,因为讲武学堂负责遴选宫廷戍卫的缇骑、大汉和红盔将军。
张四维刺王杀驾、大火焚宫,马芳作为晋党中的关键人物,这个位置,他不能坐,坐上去也是坐在火架上烤。
刘显父子需要镇守西南,东吁王朝的莽应龙,愈发猖狂,屡次妄图入云南袭扰,刘显父子在西南一日,莽应龙都只能望而兴叹,寸步难行。
至于李成梁,就是朱翊钧同意,李成梁本人也不会同意,他在外面当山大王已经呆惯了,回到京师,那才是要出大乱子,张居正更加不会同意,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李成梁把大明皇帝的脑袋拧下来,谁来负责
在张居正眼里,李成梁就是大明的安禄山,之所以现在李成梁没有拥兵自重,养虎为患、弛防徇敌,是因为时机不到,大明京营一旦比李成梁的家丁还要孱弱,李成梁就真的会变成山大王。
李成梁还要负责辽东的尺进寸取,东北开拓垦荒。
“确实无人可用。”张居正非常认可陛下的理由,无人可用,这个关键的位置,事涉皇帝自己安危的职位,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位置需要陛下绝对的信任,也需要对陛下绝对忠心。
这样的人,太难找了。
“朕嫌宫里面不安全,才住到了外面,朕也安生些。”朱翊钧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理由,皇宫不安全,新修的离宫只有五十亩,不及皇宫的5面积,用人就会变少,组织结构变得简单,人员不算臃肿,更容易保证皇帝的安全。
“唉。”张居正只是叹了口气,他就知道陛下会挑明了说。
来的路上,张居正也和辅臣们说起了此事,他又想起了海瑞回朝那天廷议,海瑞这个人爱说实话,他说徐阶没有倒严的功劳,更没有从龙的功劳,说到了穆宗皇帝其实是嘉靖皇帝唯一的选择,就谈到了嘉靖皇帝八子存一的旧事。
皇宫是真的不安全,整个皇宫将近两万余宫宦,这么多人,冯保就是会读心术,也保证不了方方面面全部照顾到,陛下刚登基的万历元年,甚至有读书人贿赂宫宦,坐着车游览皇宫的事儿发生。
离宫就只有五十亩地,上上下下用的宫婢不过两百人,冯保晃一圈就看完了。
这两个理由,张居正不知道如何反驳,都是极为复杂,复杂到不能调和的利益冲突,陛下移宫,可能就是这种无奈之下的一种最优解。
总不能不振武吧,的确不振武,就不存在这两个两难的问题,把讲武学堂一裁撤,事情看似圆满了,可不振武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大明不能承受的,不振武,已经迈进棺材一只脚的北虏,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果阿总督府连拍大腿,再扣个几十条马船给大明助助兴。
“陛下,臣还有一事奏禀,至七年七月十五日,大明在沿海共设立了990个海防巡检司,今年年间,大约会组建逾一千八百个海防巡检司,专职稽税巡防等事,明年海税都饷之事,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不肯纳那个6的抽分了,这是年初时候,定下的数额,已经超期完成了。”因为辍朝五日,这个大事,张居正选择了面奏。
“很好。”朱翊钧思索了片刻说道“查处如何处置”
张居正思考了片刻,俯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