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领土,也不是属地,不过是一种妥协而已。
万士和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太晚了,成化年间,西厂厂督汪直,曾经以安南黎朝被老挝宣慰司击败,欲乘间取之。言于宪宗皇帝,宪宗皇帝遣宦至兵部,追索永乐讨安南旧案故牍,刘大夏藏匿,与兵部尚书余子俊上奏曰兵衅一开,西南立糜烂矣,事故不成。”
“奈何,奈何。”
万士和连说了两句奈何,他这一番话语,廷臣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明不是没有机会武力介入,成化年间,安南的国主黎思诚日益老迈,沉湎女色,日益倦政,国事凋零,甚至被老挝宣慰司给吊着打,国内可谓是民不聊生,那时候,正是吊民伐罪的最好时机。
可那时候,朝中兴文匽武的风力很大,汪直真的很能打,但他本身又是个太监,宪宗皇帝又没有可以信任、倚重的武将,最终此事没能成功,可以说是一大憾事。
那时候,安南国自立日短,和大明兵衅不断,是进攻的最好时候。
“刘大夏除了三宝太监旧案,还藏匿国永乐年间讨安南的旧案故牍”朱翊钧一愣,眉头紧锁的问道。
“有。”万士和赶忙俯首说道“出自宪宗皇帝实录,以及殊域周咨录,陛下要看看吗”
朱翊钧很快就看到了万士和列举的文牍,宪宗实录更加准确些,当时汪直作为宦官,领兵作战,朝中官员非常不满,屡次弹劾,本就是兴文匽武的大势,文官和宦官天然对立,汪直这个提议始终未能通过。
冯保看着明宪宗实录就来气,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帮个大臣,果然毫无恭顺之心,汪直还算佞臣打了胜仗,还要被骂,惹不起躲出去巡边,启衅之事少,平边之事多。”
“这一走就是五年,大臣们还不放过,最后被骂到被罢职夺俸,黜为闲人到凤阳种田去了,就这也就算了,看看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说,严从简说直竟良死汪直还不配有个好下场吗”
“汪直都不配有个好下场,那刘大夏岂不是要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把他送到解刳院里,千刀万剐树脂浇灌万代传才行”
“哼,定国安邦忠义之士得不到重用,朝中大臣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宪宗皇帝索要旧案文牍,他刘大夏都敢藏匿简直是,欺天了”
“一个个都不说话,哼”
一打一个不吱声,主打一个摆烂,你冯保气再大,骂再多,没人还嘴,这独角戏也唱不了太久。
冯保骂也骂了,见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的装糊涂,也只能说到这儿了。
汪直的军功值得肯定,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刘瑾还有个立皇帝的外号,汪直和郑和、刘永诚之类的太监一样,自己本身没犯什么错误,自然是没法辩了。
在行之者一,信实而已的风力舆论之下,汪直本身有军功,还不作恶,在这件事上,跟冯保吵架,是自取其辱。
司礼监,大明皇帝一条极为凶狠的狗,大明宦官登大雅之堂,其实也就是嘉靖二十一年以后,司礼监这些阉宦才到了文华殿议事,这才形成了规矩。
在嘉靖二十一年以前,大明宦官不得干政的祖宗成法,虽然名存实亡,但司礼监也好,御马监也罢,都是无法参与国事的决策和讨论的。
高拱在隆庆六年六月,陈五事疏,要彻底敲掉司礼监,皇帝由内廷伸到外廷的獠牙,李太后直接发疯,绕过了内阁直下懿旨,把高拱给罢免了,让他立刻滚蛋回家,不得在京师逗留。
“也就只能骂两句出出气,我们这些宦人,终究都是些小人,成不了治人者君子,坐在这里也就只能骂骂人了,宦官也就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