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立刻摆手说道“不赌钱,不赌钱,若是娘亲知道赌钱,怕是又要伤心,元辅先生教朕孝一字,自然是不赌钱的,若是戚帅赢了,输的那一方就对戚帅说一句,戚帅厉害”
“元辅先生以为如何”
张居正一愣问道“就赌一句厉害”
戚帅厉不厉害,大家都知道,戚帅厉害得很。
朱翊钧点了点头,他不赌其他的,就赌这么一句。
张居正不再阻拦,这是皇帝在赌气,小皇帝显然对朝中臣工把戚继光说成缀疣非常不满,要趁着这个机会给戚继光找场子。
朱翊钧笑着说道“有没有人赌的”
“戚帅四十四岁,壮年不在,李如松二十四岁、麻贵才二十八岁,正值壮年,有没有人赌的”
葛守礼看了看左右,站了出来,俯首说道“臣愿意参加,赌麻贵胜,麻贵自幼习武,十岁已经可以腾跃控御,骑马射猎,能开上力弓,臣以为麻贵可胜。”
输赢不重要,陛下既然开口,那就得搭腔,尊上威福之权的同时,也维护了晋党的脸面。
佥都御史赵辅站了出来,俯首说道“臣以为李大公子可以赢,李如松自幼习武,隆庆五年武进士,豪取武状元,无一合之敌,能开上力弓,臣以为李如松可胜。”
朱翊钧看着赵辅,当年李成梁四十岁仍然潦倒,连进京办理袭职手续的路费都没有,还是赵辅给了李成梁一笔路费,李成梁才入京袭职险山参将,至此以军功不断升官,拿着北虏和女真的人头刷功勋,现在已经成为了辽东总兵官。
朝臣们都不看好戚继光,戚继光已经四十四岁,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再厉害,还能有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厉害
麻贵二十八岁,正值人生最强盛之时。
“开始了,开始了”朱翊钧盯着千里镜,看向了校场。
麻贵、李如松都是边方军镇的刺头,他们挑衅戚继光,戚继光不应,那是馁弱,还如何御下戚继光应了,若是输了,那日后京营内外,都是刺头。
从李如松和麻贵挑衅之初,戚继光就只能应下,这种挑衅是刻意的,是以下犯上。
戚继光看着俩刺头,颇为温和的笑了笑示意他们先来。
这第一个比拼就是比远射,步箭靶是八十步128米左右,迈左脚为一跬,再迈右脚为步,一步大约五尺,小靶就是朱翊钧武功房的那个步箭靶,而大靶高七尺,阔二尺,如同人骑马大小。
弓分为了四等,虎力强弓、上力弓、二等弓、三等软弓。
刺头们要挑衅总兵,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考校,看着靶场的三人。
号角声连连,吹鼓手用力的敲动着手中的鼓锤,秋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麻贵热身之后,拿起了五尺的上力弓,立身大架,搭箭极快,目光一凝,左手定右手拉,把弓如圆月,箭簇闪着寒光向着远处的大小靶而去,麻贵用最快的速度,射出了十箭,气喘吁吁。
朱翊钧玩的是三十斤的软弓,连三等软弓六十斤的标准都达不到,而二等弓的标准是八十五斤,上力弓是一百斤,虎力强弓是一百二十斤以上,小皇帝玩三十斤的软弓,射九箭,感觉胳膊和前胸酸胀无比,麻贵连射了十箭。
“十中红心九,超等”一个看靶的把总,汇报着成绩。
最后一箭,麻贵有些力竭,射偏了,箭镞闪着寒光钉在了远处的柱子上。
上三、中三、下三,一共九等,九等之上为超等,九中超等。
八中上上,七中上中不中者,下中等,不知者,下下等。
不知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