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钢琴和弦乐所组成的组曲的声音再一次在湖边响起。
蔻蔻提手,拧身,回眸。
身上碎花连衣裙的裙摆像是旋转的花叶一样骤然舒展而开。
她翩然起舞。
蔻蔻小姐的舞跳的很好。
这本是无需多说的事情。
不仅顾为经知道这一点,菲茨国际学校的每一个学生,不管比他们年级更高的还是比他们年级更低的,都知道他们年级有一个舞跳到很好的姑娘,在最近几年的舞会与文艺活动上,次次都大出风头。
烹饪、击剑、网球、陶艺、钢琴、小提琴如果经常喜欢上课外班,都只学半调子的蔻蔻小姐,她有什么东西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片刻放弃的东西。
那么就是跳舞了。
纽约芭蕾舞团的创立者和首席,现代芭蕾舞之父乔治巴兰钦曾对记者说道“芭蕾舞演员从来不是教出来的,她们是在地里自然生长出来的。大师与传统,在这个行业中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事情从来都是宗教般的热爱,以及从有天赋的舞蹈者的身体中自然蔓延出的欲望和张力。”
“芭蕾舞不是画画,不是写作或者演奏,芭蕾舞没有文本,没有标准舞谱,没有剧本或者乐谱,只有前辈舞蹈者所留下来的非常散乱手写记录。所以它从不受传统或者过往的约束。”
巴兰钦总是会说。
芭蕾是稍纵即逝的,就像鲜花或者蝴蝶,或许明天我们就会死去,但是当下,我们依然在起舞。
所以。
舞者从她们的身体线条中所天然弥漫出的神意与张力,才是一部舞蹈里最重要的那个部分,才是鲜花的根脉与蝴蝶的羽翼而非某次旋转,或者脚尖开合有没有达到标准的180度。
既使是像天鹅湖这样最经典的古典舞,也必要要有当代年轻人来表现,并呈现出他们天然的模样
“舞蹈的历史从来不存在于那本书上,而是做为一种浪漫主义精神,存在于舞者身体的天生线条之上。”
注图为巴兰钦排练芭蕾舞剧的照片。
梦想着当舞蹈家和剧院台柱子,想的痴心了的疯婆子生出来的女儿,合该是天生的舞者。
蔻蔻学过迪斯科,她还有一点hiho和爵士的底子。
但她最主要练的还是芭蕾。
她旋转,她用小腿和足尖在虚空中画着圈。
她换脚变位的小跳。
她安然舒缓下腰。
女孩的穿着白色袜子的脚尖点在码头的木板上,发出轻盈而结实的声音。
踩踏的脚步声在缥缈的夜里,在广阔的湖面上一圈又一圈的荡漾开,像是虚空中的涟漪。
顾为经以前只是知道蔻蔻擅长跳舞。
当女孩在庞大的寂静中,为他起舞的时候,顾为经才觉得,对方跳的要比自己曾经所以为的还要好。
他不懂芭蕾,也不知道什么是巴兰钦,什么是纽约芭蕾舞团,什么是“身体本源的欲望和张力”。
顾为经对天鹅湖的了解仅仅只限于以前在电视机上看过著名四小天鹅。
他只是在电视机上随便瞥了两下。
觉得无聊的顾老头,就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拿着摇控器,摇去看他最爱的武侠剧去了。
可顾为经还是觉得蔻蔻跳的好棒。
他看蔻蔻跳舞,就像蔻蔻看他画画,除了“啰啰啰,好棒好棒好棒”也说不出来什么过多的所以然来。
但这也已经够了。
他能感受到蔻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