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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十字路口的长椅边停下。
五十米开外,马路的尽头,便是西河会馆的正门,透过大门,工艺美术风格的红色砖石建筑在绿色的草坪和两侧种植的冠木间若隐若现。
铁制的栅栏门与建筑的主体之间,一大片的黄色的玫瑰在路灯的照耀下,吐着花蕊摇曳,像一团又一团在人们脚踝的高度低低流动的云。
六月末、七月初。
正是花期较晚的黄玫瑰盛开的季节。
顾为经看向窗外。
在仰光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见到了这座在本地餐后的市井杂谈中传的分外“玄奇”的会馆。
说它是玄奇。
因为在一半的传说中,这里便是建在地上的天国,真正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它就像是那种中亚神话传说里,旅人在山间迷路后所遇到的神仙洞窟。
黄金女郎,欢歌畅舞,应有尽有。
在那些绘声绘色的口耳相传中,将其形容的恨不得连此间马桶边的手纸都是贴着金泊的。
而在另一半的传说中。
这里则是建在人间的魔窟,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洞穴。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空气中永远飘荡着鲜血的味道,夜晚则能听见鬼哭般的风声,还有野狗的狂吠。
据说,随便往地上刨个坑,都能挖出累累的枯骨来。
而这些传说,同样讲的绘声绘色,口沫横飞,仿佛他们每天半夜都扛着锄头偷偷摸摸翻墙溜进豪哥的后花园,认真的把地刨过一遍一样。
所以。
顾为经以前脑海中西河会馆的想象总是很奇怪,类似小李子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开arty的那个大庄园、中东土豪王子的厕所、西游记里的盘丝洞,以及形侦剧里的“尸体农场”的奇怪组合体。
可当西河会馆的样子真的映入顾为经的眼帘的时候不得不说和自己以前所预料的有很大的差距。
甚至可以说。
完全是天差地远的两种东西。
顾为经既没有看见想象中狂霸酷炫拽的装潢外表,没有看到庄园的大门上有土豪金色泽的“西河会馆”的大字。
他也没有看到叼着枯骨的野狗摇着尾巴从花坛边跑过。
那些大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都没有。
它既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也不是阴气森森的鬼宅。
它只是很出奇
出奇的素雅。
也出奇的宁静。
目之所及的一切建筑都是规整的砖石小楼结构,屋顶上的木檐直接裸露在外。
它是漂亮,绝非无节制的富丽。
顾为经不清楚,远方那些摇曳的玫瑰花的花田下是否埋藏着白惨惨的人骨,但此刻,他认真的嗅过,却嗅不到任何的血气。
只有淡黄色的玫瑰散发着淡黄色色泽的浅香。
那种带着宁静光泽的香味,飘荡着,飘荡着,慢慢的融入四周深蓝色的夜中。
如果不是司机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整个仰光也只有一个西河会馆。
他会以为误他们来到了一座市中心处僻静的公园。
“先生,这里不能久停,您确定您要来这里对么您要下车么。”
顾为经出神之间,司机再一次出声的提醒。
他的目光有一丝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