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秒正好收笔,并非恰到好处的巧合。
当顾为经对手中的画笔了解到了极处,对每一笔,每一画都拥有着杰出的控制力。
他便很清楚的能知道,这幅画将在什么时刻落下最后一笔。
就像武术家在院子里打完一套木桩,收架抱拳。
侧头看去。
身边的一支清香上如细沙般的火点刚好熄灭,香炉上正在飘散着烧尽后的最后一缕余烟。
分妙不差。
顾为经闭上眼睛。
他回味了片刻作画时轻松写意的感受,仿佛是刚刚从天宫的宴席上神游归来,回味着唇齿间,残留的最后一点仙酿的余味。
良久。
顾为经才重新睁开眼睛,扫视着系统面板上,关于这幅画的详细信息。
作品名晒太阳的老族长猫
素描技法v9大师三阶
水彩技法v9大师三阶
情感心有所感圆满
“嗯,这就是大师三阶的水平啊”
顾为经盯着身前倾斜的水彩画板。
老年的杰洛特诺米趴在地上,半仰着头回望,台灯的光亮泼洒在上面,穿透了半干半湿的水润颜料。
阳光像水一样在它的身上流动。
他将画板竖着靠在书桌的角落。
水彩不需要油画稿那样以天,以星期,甚至以月来计算的彻底干透的时间。
顾为经没有用很湿的画法。
他估摸着等待一小会儿的时间,这幅画就应该能干燥的七七八八。
等开始干燥以后。
顾为经会把这幅画拿去扫描一下,存一个电子档,然后简单的装裱。
油画干透后可以卷,水粉画一定不能卷,一卷就裂。
水彩画的娇贵程度介入两者之间,但最好还是不要卷的。
顾为经准备找个画框把它装起来,收进箱子里,等所有的画稿都创作完成,就由美泉宫事务所代发给新加坡双年展的组委会办公室。
如果只是参加画展的话。
交出这样的一幅作品,就已经足够了。
而为了方便后期的周边相关生产和在工业软件上进行建模,除了概念图以外,最好还要补充一些其它的图稿,比如背景图、三视图什么的。
当然。
顾为经不画也行。
把一张精美的概念图丢出去,卡通形象设计出来,最有价值的工作便已经算完成了。
剩下的活计也可以后期找其他人,或者由简阿诺插画工作室的那些助手们来做。
插画行业其实越是高价的合同,约束往往越小,自由发挥的空间越大。
底层的社畜画手接稿时常常特别麻烦。
要画多少张设计图,每张什么角度,立体结构交代成什么样子,正面什么设计,背面什么设计往往一大堆条条框框,甲方恨不得塞一本两千页人物说明书给你,让你一条条的照着画,生怕你在什么地方偷工减料。
交完稿后,还会嘬着牙花子,这里挑出点毛病,扣点钱,那里如何如何不满意,再让你打回去重画。
到了简阿诺插画工作室这个级别。
人家甲方反而没什么要求了。
它们把基本的诉求一说,剩下的都交给艺术家来自由发挥。
人家买的其实不是多少张画,而是文化概念,是艺术i,是作品里的设计感。
雇主和插画家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