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
酒井胜子拍拍顾为经的脸颊,示意他可以翻个身,换个面,把另外一侧的耳朵孔露出来。
然后她接着笑“那幅曹轩先生说,你心有静气的画,我知道是怎么画出来的,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顾为经侧着脸,枕着胜子小姐的腿。
玉兰片在空中飘荡,阳光穿过老教堂院子的树荫,被那棵巨大的老槐树的树荫切割的像是银鱼在空中跳跃。
空气被带上了层层水波一般的质感。
顾为经又仿佛想起了,那一日飘荡在植物园的小蓬渔船上。
他也是这样躺在女孩的身边,望着夕照下,雾气波光如霞,耳边听着从湖面上传来的苍苍老琴声。
那是他一生中所度过的最宁静的时光。
胜子将玉兰片放在顾为经的鼻端,俏皮的在他的脸上蹭啊蹭的,“这种绵延的血色,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落在了泥土里。”
“不,我说的是那幅曹老提到的画。”
“可我无论反反复复的更换什么样的笔触,罩染调色了多少次,到会欠了几分。”
酒井胜子坐直了身体。
“是啊,那是我的画,也是为你而提笔的画。我的胜子,最棒了。”顾为经缓缓的开口。
这是日本百人和歌的一首。
胜子伸出手掌,从空气中拖住一片飘来的玉兰。
或许,
“额。”
却在根部有一丝淡淡的鹤嘴一样的梅色的痕迹,像是缠绵的血色沁痕。
顾为经没说话。
顾为经略微转了转脖子。
“我知道,你送给曹轩先生了嘛。没关系,你不用操心。我想办法让爸爸管曹轩老先生要,它对我那么有意义,我诚心的说明,我觉得曹轩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应该不会跟我这样的晚辈抢的。”
“这独一无二的,用笔触表达思考和情感的方式,没准才是一幅画里,最宝贵,最独特,最值得纪念的地方。”他说。
“我要它。”
“玉兰花”
“可能有点难,它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手里。”
花瓣洁白如玉。
顾为经一怔,“它不是就被你拿在手里了么没准泡在水里,能够更多的保持几分新鲜。”
只有些许草木的味道。
“我可以再给你画一幅。”顾为经说。
玉兰花不是香气袭人的花种。
“托将一瓣花,天地映色丹。这一花瓣里,寄我百种意。这一花瓣里,藏着百种话,莫样轻看它。”
“说的好,所以,我要它。”
胜子用玉兰片敲了敲顾为经的鼻子,展露出了拿着花旗私行白金卡的小富婆的威风来。
女孩用手指夹住玉兰片,声音既轻澈且悠长,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被酒井小姐此刻颂念出来,也带有一种白居易式样的老妪童子,皆可轻松听懂的真挚与率达。
“就算如此,那我也要,我买好了。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的作品,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懂得欣赏伱的作品。其他人拿去,便是明珠蒙尘,他们想要的是投机,我想要的是珍藏。不管是谁,他想要钱,我给他钱。”
藤原行成被称为日式笔墨雅趣的开创者,书法行笔以王羲之师,文辞风格则以白乐天为师。
“要不然少了变化,要不然则显得不够丰满。”
胜子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