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奖项在欧洲受重视程度本来相应的要低一些。
奇怪
安娜小姐似乎表现的有些反常。
即使看到了公告,艾略特这样的身边人也会觉得对方似乎对侦探猫本人的关注程度有点太高了。
不止于一个欣赏的画家,或者用来扇布朗爵士脸的工具人那样的简单。
顾为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柄金属钥匙。
扭动门锁,打开了大门。
今天下午素描老师瓦特尔有提高班的课程要讲,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顾为经径直走入里屋的套间。
金黄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了工作台上,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颜料被金黄色的阳光熏烤的发干的松木和甘油混合在一起味道。
微微苦涩。
谈不上好闻或者难闻,如果你问美术生“艺术创作”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就是这样盘绕在鼻尖不去的气息。
瓦特尔教授将办公室大门的备用钥匙给了顾为经一把。
欢迎他在有空的午后,或者同学们在上提高班的时候,自己跑过来练习。
这星期。
顾为经几乎每天都会跑过来花两三个小时,完成一幅水彩画的练习。
从重复平涂,到一些锻炼色彩搭配的简单风景。
完成后就把画留在这里。
瓦特尔老师会把画收走,留下一张便签,然后像批改家庭作业一般,指出练习中间存在的不足。
如此循环。
顾为经昨天尝试用红黄蓝三色混合出的低饱和度的灰色,配合留白液,尝试画出博物馆岛廊桥下方波光粼粼的施普雷河的一景。
表现水波,表现镜面,表现阳光。
无论在油画、中国画、还是在水彩门类里,这都已经属于比较复杂的组合画法的一种。
顾为经在工作台上找到了瓦特尔所留下的便签。
上面仅有简简单单一个“好”的评价。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德国老师的水彩水平从经验总值上来说,仍然领先顾为经些许。
可能教给顾为经的水彩画法理论,从平涂到渐变晕染,已经都在前几天抽了一个晚上给他上小课过了一遍。
一旦顾为经开始逐渐上手以后,能在练习中给他的建议就不多了。
每次留给顾为经的便签上的批语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最开始第一天。
好几张便签上还写满了怎么控制颜料的饱和度,提点他怎么用水彩画笔压着颜色的边缘,反复拖动来柔化边缘。
后一天。
就只能提出些表现雾浓浓的气氛的时候,钴蓝和生赭可以提量一分,而永固玫瑰红的剂量可以再少一分。
第三天更加精简笼统。
瓦特尔在为了顾为经水彩水平的提高以及他所拥有的对色彩、线条、结构这三大项的美术底子深厚程度而暗自震惊的同时。
他也无奈的发现除了认真的把这些水彩练习画全部收起来以外。
瓦特尔已经很难再提出非常有建设性的评语。
顾为经的作品当然还远远没到让观众们觉得完美无瑕的地步,德国人能看出些不完美,不和谐的地方。
可要是让他清晰的指出问题出在了哪里,并提出妥善的修改建议。
不好意思。
瓦特尔清楚,这太高看自己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