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被爱情拒绝了一次,就发疯了。被拒绝了一次演讲,就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懦夫,是个说大话的伪善者,不能再从事修士的工作。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好友高更分道扬镳,割下了自己的耳朵。最后对自己脑袋上开了一枪。”
“如果梵高是那种始终被厄运跟随的天才,是生活的落魄造就了他的性格。那么毕加索呢毕加索不能说不成功了,即使从收入来说,他不如在场的很多人,可他依然是整个人类美术史上在世的时候,达到的社会地位最高的艺术家之一。论职业成就,他已经应有尽有了。”
“但他依然把生活过的一团糟。抱歉,巴勃罗,至少在我心中,你活的不算很快乐。”
曹轩轻声说道。
“我和巴勃罗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他不像喜欢齐白石一样喜欢我的作品。我也不似很多早年认为立体主义是用沽名钓誉糊弄人的手法,窃取了不属于他的巨大声望的小把戏的尖酸评论家一样,讨厌他。我们算是两个远远的彼此间隔的旁观者吧。”
“上世纪,年轻时我曾在留法年代第一次拜访毕加索,当然是以学生的身份。几次交往下来,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作品,而是他的妻子和爱人们。”
大家会意的一笑。
“我不是想在这里分享那些已经被报刊津津乐道了很多年的那些风流韵事。”
“成功或者失败,他都是他自己。这和侦探猫姐姐的告诉我的话有点像。”
“或许这样的性格能在艺术道路上走到巅峰。但我不希望我理想中的继承人。会因为职业的伟大而放弃生活的幸福,或者会因为些许的不完美而放弃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画展上的作品,有可能尽善尽美,但人生不可能尽善尽美。”
顾为经忍不住脸颊一红。
忽然听上去内核有点相似。
曹老话语中的那个年轻人,与猫姐姐开解她时的言辞。
安娜心中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倒是一个内心蛮强大的人呢”
“他的那任芭蕾舞蹈演员太太,在作品里的形象从完美的天使,到畸形的淫妇恶魔,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巴勃罗甚至以把对方因为怀了自己的孩子而浮肿的小腿,在作品中刻画的丑陋不堪而洋洋自得。”
“杨广间歇性踌躇满志,长期性心灰意冷。梵高没有等到自己成名的那一天,巴勃罗则三天两头寻找新的爱人。”
“这也是美学家的强迫症一样的诅咒。”
小老头无奈的摇头。
“尤其是当他肩负起了很大很大的使命的时候,你是没有换纸重画的机会的,也很难不犯错。一次画错了,就撂下笔不干,无论是好是坏,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人,你都一定看不到终点。而那孩子不是这样的人。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是他自己,勇敢的自己。”
“我不是在谴责梵高,也没有资格去批评巴勃罗。我是在以充满同情的口吻讲述这两个故事。他们的艺术生涯,因为性格而伟大。他们的人生,也因为性格而活的不快乐。”
发现自己临摹不出百花图想要的效果,想起唐宁的嘲讽,就对整个艺术职业生涯悲观的心灰意冷。
仿佛一颗树上吹落下来的两枝同根的落叶。
曾经,他其实就是那种撂下笔不干,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人。
“而是说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每当他喜欢上一个爱人,就以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