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其实真不算什么坏人。
真正的坏人是无需靠欺骗自己而获得安宁的,她只是个不够有勇气的普通善良姑娘而已。
因此。
当苗昂温将她所有的伪装,全部都赤裸裸的撕破之后。
愧疚像是海水一样,将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给彻底吞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莫娜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语。
“小姐,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爸爸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一直没接,喔,您还好吗。”
当开着店里的那辆沃尔沃xc60的打工人孟买小哥终于在德威校园的花坛边,找到莫娜,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
简直被自家老板的闺女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莫娜的手指上沾着草叶碎片的枝叶,嘴角也蹭上了些殷红如血的草浆,看去像是挨了一巴掌一般。
孟买小哥从来就没见过她表现的这样狼狈过。
莫娜摇摇头,她拿起书包,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坐上了家里车的后排。
“学校有点事,回家吧。”
莫娜从扶手箱里掏出湿纸巾,轻轻擦了擦脸,
她无意中发现车上所用的湿纸巾还是上学期她和顾为经一起去海边乐园玩时,随手买的,上面还印着摩天轮的o。
珊德努小姐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疼。
“我是不是很不堪”
莫娜抬起头,忽然问向前排正在开车的司机,孟买小哥正在低头调着汽车电台,准备换一首劲爆一点的音乐。
他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当然不是了,您只是脸上沾了些东西,擦干净就好了。”
她所询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莫娜却没有解释。
她只是慢慢的摇头。
珊德努下意识的想要找人诉说,打开手机,几乎半是肌肉记忆一般翻找着手机通讯录。
望着映入眼帘的那个y boy friend的备注,手指遵从直觉间,想要摁下绿色的通话按钮的时候,才恍然惊觉。
自己已经不适合打这个电话了。
她摇下车窗,任由城市的晚风从窗外灌入,吹拂在她的耳边。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已经和对方断了个干干净净,将他的所有痕迹都拿着小扫帚宛如清除垃圾一样,从自己的生活中清理了个干脆。
可当她开始流泪的时候。
身体依然在告诉她,她还是有很多没说完的话,想要去说给对方听。
莫娜盯了很久窗外的霓虹灯,直到眸子里的湿意全部被游走的晚风蒸干,吹得她眼睛发痛,这才从窗户外收回了目光。
重新打开手机,在那条编辑好的信息上多敲了一行字
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对不起,原谅我好么。
然后点击发送。
一个个输入那个被她记在心中的号码,轻轻拨出。
车上彩铃声响,久久无人应答。
屋内彩铃声响,久久无人应答。
一只胖胖的条纹狸花猫正舒舒服服的趴在她柔软的猫咪睡垫里打盹儿。
阿旺自从被顾童祥要过来,从吴老头的院子里把家搬到了顾为经在书画廊二层的卧室里以后,生活质量指数再度上升了两星半。
至少这里没有傻得冒泡的老头,让去她上班抓老鼠,觊觎她的精品芝士罐头了。
再加上虽然猫猫们整体习性耐热怕冷,可是却喜欢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