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拉近镜头隐约能看见,胖娃娃浅灰色的裤子上有两个小小的深色血点。
应该是那个罐头皮的原因。
被冲压成很薄的金属罐头盖的边缘就像刀片一样的尖锐,布稻刚刚一顿又撕又咬,应该不小心轻度割伤了手指。
阿旺用头蹭开了布稻的拳头,黑色的软鼻子在对方食指侧缘的伤口处非常认真的嗅过。
然后它就张开嘴,轻轻舔着他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接触,布稻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猫咪唾液里的防御素、溶菌酶和铁蛋白刺激着伤口有些痛。
猫咪舌尖软软的小突起又刺激的他的皮肤有些痒。
他不敢动,整个人像是被石化的雕塑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任凭阿旺在那里舔个不停。
罐头划伤的伤口有点深,但并不大。只是开始时刺破了手指上丰富的毛细血管而流了几滴血,现在已经开始凝固了。
阿旺舔了一会儿伤口,见到不怎么流血,就停了下来。
不过身为一只高贵而活泼的猫猫,她对布稻这种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一样的闷闷的性格很不满意。
她溜达了一圈,叼来了刚刚玩过的逗猫球。
电动逗猫球已经没电了。
阿旺把逗猫球丢到布稻的身边,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脚脖子,然后一爪子把它扇滚到地板的远处,斜睨着身边的胖娃娃。
布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阿旺又耐着性子把它叼了回来,重新丢到布稻的脚边。
“喵”阿旺叫唤了一声。
这声音和之前狸花猫的叫声都不一样。
不像开始时呲牙得意的吓唬布稻玩,也不像开罐头时一人一猫宛如是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大似的喵喵竞赛,这一声叫声听上去
竟然有些温柔
连顾为经似乎都读懂了阿旺这声极为人性化的叫声的含义,那声音分明是在说
“崽崽,呆愣着干什么,一起来玩啊。”
这次布稻胆子大了一些,他拿起了逗猫塑胶球,轻轻朝着房间的另一端滚了过去。
阿旺轻轻一个纵跃,就跳过去扑住了逗猫球。
她用前爪按住了浅蓝色的圆球,让它在原地定住,这才继续扭过头来盯着布稻看。
布稻站起身,小步移过去捡起球。
再抛。
阿旺再扑。
一人一猫就在这狭小的画室里玩了起来。
布稻的胆子越来越大,时不时的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单词和意味清晰的笑声。
布稻的笑声像是被空气托起,穿过了墙壁的阻隔,传达到了门外顾为经的耳朵边。
听到那样欢快的笑声的瞬间。
顾为经心中的某一块,像是被闪电击中了。
他和布稻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但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自闭症小患者发出过这样的笑声。
那么明快。
又那么的开朗。
“照片里,三十年前在米兰酒店里和艾米一起游泳的托尼,那一刻也是这么笑的吧”顾为经脑海中不可抑制的跃出这个念头。
无需打电话在请教树懒先生或者金安庆博士。
这一刹那,顾为经突然就明悟了艾米和托尼之间的关系。
不是托尼喂养了艾米,而是艾米在照顾托尼。
在这双方的关系之间,猫猫才是那个被依恋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