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还没有登上门前的小台阶,就听见书画铺子里传来带着浓重口音怪腔怪调的大舌头汉语。
推开玻璃门。
果然就看到了金毛经纪人汉克斯的身影。
这家伙明明之前还总是说自己有事要飞阿布扎比,现在却像是转过头就把这事完全忘掉了一般,赖在他们家的书画铺不走了。
汉克斯三天两头就往他们家书画铺里转悠。
有些时候带点小礼物,有些时候什么礼物都不带,经纪人也不打扰顾为经画画,就杵在那里和顾老爷子聊天。
不仅陪聊,而且陪舔。
顾为经都不是第一次,这般还没进门,就听见汉克斯在那里吹捧自己爷爷的笔法了。
“哎呀,原来画的有这么好嘛”
顾童祥最近是在孙子的指点下摸出点西法重彩画法的门道。
可是听着汉克斯在旁边拍马屁,还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挠脑袋。
他们家书画铺子原本就是专门做外国人生意的。
见到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顾童祥老爷子一点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人家天天上门是来用心舔自己的。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
顾童祥老爷子在仰光河岸生活了一辈子,也伺候了外国客户一辈子。
顾客是上帝。
从来都是顾老爷子洋溢着笑脸,谨小慎微的陪着发达国家的财神爷聊天,何时有过这样被舔的待遇啊
风水轮流转。
顾童祥头发都秃了,却竟然享受到了这种反向服务。
“好极了”
汉克斯马屁刚拍到一半,就瞅见顾为经进门。
他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像是把顾氏书画铺当成自己家一样,跑过去给顾为经倒了一杯茶。
“小顾先生。您回来了,今天回家的早啊。”
汉克斯停顿了片刻,然后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
“要是我有您的水平和技法,还干嘛费那个事儿去上学。”
“马仕画廊的总部在德国的雷根斯堡。莪们和巴伐利亚州的文化部和教育部的关系都很好,您要是不介意去那边上大学的话,直接一句话的事情,我就帮您搞定个推荐免学费生的名额。”
“距离新加坡美术展开展,也就一百多天的日子了。不如您多省下来一些时间,去研究研究参展画啥的”
汉克斯认为,到了顾为经的这种水平,还在仰光上高中简直是浪费时间,荒废生命。
这时间用来研究参加画展的作品哪怕是用来泡酒井小姐呢
都不比这每天背着书包上学强。
若是汉克斯有点选,若不是压榨艺术家的才华不能简单粗暴,得讲究方式方法。
金发经纪人恨不得化身监工,每天把顾为经关进小黑屋里,啪啪啪用鞭子抽着给老子画画。
“还是要上学的。即便不学知识,搞艺术也要接触社会,画画可不是人生的全部。”
顾老爷子听到这里。
原本跟朵老菊花一样绽放的老脸上,笑容稍微淡了几分,望着顾为经认真的说道。
画家本来就属于精神病的高发职业。
历史上那么多大画家们都有多多少少的精神问题。
最首要原因当然是外面天天换妹子睡睡出来的梅毒。
其次就是因为,好多画家有点孤僻,不喜欢跟社会接触。
梵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