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会有人来找我画定制画吧。”顾为经想了想。
严肃画家都不喜欢画定制画,那说的得是大艺术家。
普通中小画家才没有选择权,
给雇主画肖像,画年画,画特定题材的祝寿图,都属于顾氏书画廊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遇上出手大方的外国使馆参赞、武官什么的,一幅定制画甚至能卖个三、四千美元,顶的上一整个月的销售额。
“不,不能这样。”
顾童祥老爷子却又摇头。
他抚摸着手边的宣纸,主动否定了自己刚刚升起的念头“算啦,还是不摆出去的好,你现在好好画画就好了。你卖画的舞台不应该在这家小小的书画廊里,咱们家不急着赚这个钱。”
仰光的舞台实在是太小了。
画家又是一个畸形的职业,
没名气的底层画师想要吃饭,就要大量的卖画,大量的卖画,又会导致你的作品更炒不上价格了。
这就是底层画家的死亡循环。
你要已经卖了两千幅廉价油画在市场上,抱歉,就算资本集团想推你都很难推起来。
也是这个原因,插画师除非能借助现代传媒破圈,否则就属于绘画行业的鄙视链下游。
换做以前,
上千美元一单的定制画,或许能让老爷子激动一下。
只是现在,尤其是遇上曹轩大师之后,很多以前顾老爷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敢梦一梦了。
他不想现在为了赚这个快钱,耽误孙子以后的前途。
龙游浅滩,难以施展,
顾为经出道的舞台,不应该是这家祖传的这家小小的书画铺。
想到这里,
“对了,我本来想再等两年,但是既然你争气”
顾童祥突然沉思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有些东西,或许现在是该交到你手里的时候了。”
顾为经看见爷爷走到了柜台边的保险箱那里,输入了密码,打开了保险箱的金属柜门。
老爷子没有管外面摆放着的一些美元和欧元的现金,而是从保险柜的最里层,小心翼翼的端出了一个红木的长方形匣子。
匣子看上去很有些年头,形制扁平,有些地方还有些许虫蛀的痕迹,整体上还算坚固完整。
红木匣子上用镂空的方法镌刻着圆月金桂的秋景,还用斑驳的金粉填着一联诗
世间无限丹青手,犹能三伏凛生秋。
这是一联拼接诗。
所谓拼接诗,是东夏旧日文人的一种消遣玩法。
分别取唐代高瞻的“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与刘禹锡的名句“落在寻常画师手,犹能三伏凛生秋”二者一头一尾,拼接而成。
这么一拼,韵脚不变,
却将“画不成”改成了“画的成”,将“寻常画师手”改成了“无限丹青手”,很有画家们的雅趣和自得。
“你来拿着。”
老爷子凝视着红木匣子几秒钟,然后将手中的木盒递过来。
看到这个匣子瞬间,顾为经的脸色却一下子就已经变的郑重了起来。
他不敢大意,双手在衣服上使劲的蹭了蹭,才从爷爷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红木匣,恭恭敬敬的摆在桌子上。
顾为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自己祖上从东夏来到缅甸的时候,总共只传下来了十条一两黄金铸造成的小黄鱼和一个红木画匣。
小黄鱼帮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