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姐们儿,你说多少是多少,我给你送到地儿,刚才那是谁,我,我没认出来”
“哝,六块,来,拿好,我回去就找姜显达反映,你们这些人太坏了,最多两块钱打车钱你给我涨到六块,你等着”
胸口本来就憋一肚子火的李楠,正好撞到了黑心司机,掏出钱塞进去后,立马钻到了后车厢里,至于司机,此时确实有些发憷了,能把姜校长名号报出来,这钱收的,着实有些烫手。
“姐,有话好说,大过年的”
“我跟你没好说的,你们过节涨价,涨几毛就算了,涨四块钱,以后家里有事,谁还敢打车,你是被我碰到了,你要是被我哥碰到,你就完蛋了”
到了总后门口,气呼呼的李楠,面对想要追过来还钱的司机,直接进了营区。
舅舅表哥当板爷,正常起价,根据路程远近也就几毛到最多一两块,出苦力搬家才另算。
吃了六块的亏,李楠回了招待所,气鼓鼓的就借了电话,打回了家。
李峰此时还在路上呢,不知道随手帮老妹叫的车,是辆黑车。
同样在路上的,还有一位。
“你们,也忒过分了,这过个节,打个车,是要把我工资给榨干”
同样坐在一辆三蹦子里面的崔大可,此时翻着个白眼,脚底下放着大包小包的牛皮纸包裹,冲着前面的司机吐槽道。
“我说同志,你爱坐坐,不坐拉倒,我现在就可以停车,你看街面上,你还能打着车不,这大冷天,谁不缩着脑袋,搁家里陪着媳妇孩子过年”
“我不下,但你们也忒过分了点”
崔大可倒也不是抠抠搜搜的人,只是这次涨的太狠了,加上他的一部分存款,给秦淮茹用来买房子了,不然,也不会坐上车后,还忍不住唠叨。
“不下,那就坐好,平时是平时,过年是过年,你爱坐不坐,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有本事你走到南锣鼓巷,天都能给你走黑了”
嗤笑的了一声,司机是无所畏惧,街面上此时哪有多少人,板爷这天都得歇着,买不起自行车,那就别叫唤。
这年头自行车都允许涨价,还多了工业券,他们能开上三蹦子的,一个个比骑车的还牛掰。
心里吐槽着晦气,崔大可也认了,他可没李楠的底气,又认识驾校教练,又认识校长的,他现在,还只是个小股长。
“t的巴子,等老子发达了,也得配辆车”
与李楠的想法截然不同,面对高价黑车,李楠想的是解决问题,而崔大可想的是,认了,对于级别的追求,更是像一团火苗一样,炙热着寒冷的心。
刘厂长出门都有吉普车,哪怕再不济,厂里其他部门领导,还有挎斗摩托车可以坐,他一个股长,交了买房钱,却连自行车都买不起。
自行车他现在也看不上了,还得是这种喝油的,跑起来快得很,目光瞅着车后倒退的街边景象,现在有了房子的退路,是该进步了,再怎么着,也比回农村刨地强。
随着三蹦子离闹市区越来越近,崔大可的腰杆子,不自觉的挺了起来,他好歹还是股长,哪怕贵,坐车的钱,他也能掏的出来。
相比于马路边步行的行人,优越感从蹦跶了出来,特别是三蹦子开始钻巷子时,那更是昂起了下巴。
前一秒,还在当孙子的他,下一秒下车时,已经换成了趾高气昂的模样,特别是当路过的人,看到自己从车里下来,那种虚荣心,迸发到了极致。
别人坐不起的时候,他能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