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埋在江粲的校服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不知不觉止住。
她握拳推他,呢喃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他这才松开她一点,可依旧不让她走。
“我要你活着。”
江粲沙哑的声音伴随他的动作响起,“谁也带不走。”
温若抬起头,顺着他的动作,看向头顶。
江粲在看上天。
温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那么认真。
他的眼角有水光闪动,温若的心被刺痛,一点点抱紧他。
“我不会走,凡事皆有可能,兴许没事呢”温若跑来跑去加上大哭,身体严重透支,江粲的身上可靠又温暖,她便乏累地睁不开眼皮,索性闭着眼睛说话。
“我应当很知足,比别人更期待明天才对。有爸爸,粲粲和小白,你们都是我无比珍贵的家人,有你们的陪伴,我很幸福,就这样活在当下好了。”
“粲粲,累了,我们回家吧。”
江粲架起软成烂泥的温若,弯腰蹲在地上,“上来。”
温若跟散架的骨头一样趴在他的背上。
她当真是乏极了,浑身没有力气,连圈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江粲摸了她的头没有发烧,他只好一只手搂住她的两条腿,另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背着她走过长廊和楼梯,天黑入夜,艺学楼没人很安静。
少年的步伐很慢,慢到和黑色融为一体,朝漫长的未知行进。
月亮爬到枝头,繁星点点。
温若睡得很踏实,最后怎么到家的,她都不记得了。
只有江粲记得那晚的回家路上,月亮很亮。
她的口水润湿他的肩头。
远处的原野,辽阔无极,村庄的灯火像点亮的南瓜灯。
雀跃本不属于他,他在此刻像摘到星星的人。
第二天,温若就病倒了,四肢乏力,头脑昏沉,是经常见到的朋友发烧。
万幸是个周六,江粲从早到晚照顾她,半夜才退烧。
半夜的时候,温长河正好归家。
他和江粲打了个照面,“这么晚还不睡”
温长河的头发没及时染黑,露了大半白色,脸色不太好,眼皮的褶皱变得很深。
他笑着同江粲说话,见他不吭声,又问道“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没事。”
温长河“高中可不含在九年制义务教育里,你上课别老睡觉,该装学习还得装着点,也别故意装不会,多点耐心把卷子答完”
江粲的学习成绩永远成谜,小学初中一直都是吊车尾,上课睡觉,下课失踪,幸好有九年义务教育保驾护航,正当温长河发愁他考不上高中该怎么办时,他一鸣惊人考到重点高中。
温长河这才发觉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考试只看答题卡,甚至懒到不涂完。
他的中考分数正好挺进重点高中,听说还是在他没写作文的情况下,所以其余学科几乎满分。
这些都是温若偷偷告诉他的。
温长河深知江粲天资聪颖,记忆力绝佳,他也乐于在闲暇时教江粲,骑马,木工,电工,围棋,口琴,华尔兹,刑侦,乱七八糟的技能,他倾囊相授。
是以,他也能在外办案时放心家里。
江粲是个好孩子,只是内心魔障太深。
他叹了口气,“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粲“树枝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