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连电视都被他卖了换酒了,要不是房子产权在单位那里他卖不了,我连个住的地方都要没了,周瑞,你不懂。”
周瑞心中叹息。
高一高二的时候,周瑞经常和吕旭波厮混,那时他并未觉得吕旭波缺钱。
因为他自己也没钱,两人偶尔拿个十块二十块,个网、买个串儿,也就顶了天了。
可他不知道,他只有十块,是因为姚培丽只给他十块。
吕旭波有十块,却是因为家里只有十块,他不想父亲拿去买酒,也存不下来钱,于是干脆自己花掉。
“高一高二的时候,我也没想明白,浑浑噩噩,觉得虽然家里一团糟,但只要来到学校就还能过下去,我还在学习,还在幻想着高考,但高三了,我明白了”
吕旭波看着一旁还在昏睡的吕德泉,艰难的说道
“周瑞,大家都说你到高三后醒了,变得努力学习了,其实我也醒了,我知道了我和你们不一样。”
周瑞沉声道“钱,我借给你。”
吕旭波大喊道“我不需要是钱的问题么你觉得我过得这么烂,只是因为钱么”
他指着吕德泉道“这个人只要这个人一天不清醒过来这个家就一天好不了”
周瑞反问道“那你在泰哥那里打工,你爸就能清醒过来”
他清楚的记得,吕旭波前世可能就是因为“泰哥”这边被关了进去,鑫泰汽修那边,真不是好去处。
吕旭波苦笑道“我查过了,我爸这种情况是病,可以吃什么苯二氮类药物治疗,至少是可以抑制,但国内现在很难搞到这种药,泰哥有走私的路子,从港岛那边走私违规汽车零件,我需要泰哥的帮助,才能搞到那些药”
周瑞愕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生活的泥潭,从来不是单独的某件事“不顺”。
而是一环套着一环。
对于吕旭波而言,所有的环,都起源于吕德泉,而所有的环,最终也都套在了他的脖子。
而吕旭波选择将衣领立了起来,遮住了所有。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夜摊主娴熟抓取调料的动作顿了顿。
随即烤的更认真了。
桥洞内只留下油脂的滋滋声。
一辆土渣车呼啸而过,扰乱了桥洞内的宁静,夜摊几人才仿佛被惊醒一般。
“老板,刚才是荤的,这是素串”
摊主将新的烤串放在了二人面前。
吕旭波却直接站了起来“不用了,周瑞,我走了,今天谢谢你。”
说着,蛮横的将吕德泉抗在身。
吕德泉本就有些胖,而彻底睡死过去的人更加沉重,吕旭波整个人都在颤抖,全靠一腔蛮力撑着。
周瑞赶紧去帮忙,而吕德泉在这一番折腾中,居然清醒了几分。
“旭波旭波我们去哪呀”
吕旭波弓着腰,低声道“回家。”
夜摊老板端着烤串,对周瑞投去询问的眼神,周瑞对他说道“你走吧,钱已经付好了。”
然后追了去。
周瑞试图去扶吕旭波一把。
却发现被吕德泉压在身下的他,让周瑞无从下手。
第二天。
属于吕旭波的位置,彻底空了出来,那个从早睡到晚的坏学生,没有再来学校。
郭盛明显比平时舒心多了,那个他忌惮的同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