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收兵,凤清回到龙凤军帐,就怒气冲冲的找上了敖坤,满心满眼的不信任。
敖坤见状,无奈摇头,先屛退左右,然后招呼凤清坐下,笑道“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凤清的确有许多疑问,杂杂乱乱,一时之间,竟也理不会头绪,而她也没有心思抽丝剥茧,一一询问,索性就往深了问,“敖坤,你是不是与陆玄楼达成了默契”
“算是吧”
敖坤坦然说道“将来事有不济,陆玄楼庇护龙族修士,我保大魏国祚不灭,各自留下退路。不过没谈拢,陆玄楼愿意庇护龙族,也愿意做个亡国之君。起先的时候,我还以为陆玄楼信魏帝陆啓,胜过信我,回来的时候,又琢磨了一下。大魏铁骑逢战笔战,遇死当死,宁愿高歌折戟,不肯低头苟活。大魏一国铁骑、修士,可尽数战死于界关城头,想来不是一句空话。”
凤清皱眉问道“既然没谈拢,你为何不出剑,任陆玄楼折返界关”
敖坤笑了笑,“有些事情不在事情本身,在于态度。我愿意说,陆玄楼愿意听,这就是极好的态度,所以有些事情,我没有说,陆玄楼也没有提,我们就已经心照不宣了。譬如现在,我与陆玄楼能不问剑就不问剑,大魏铁骑与龙族军帐的厮杀能避就避,除非万不得已,不得不问剑,不得不厮杀。”
“你这是与虎谋皮”
凤清怒道“陆玄楼杀力太高,将来必成祸患,以我之见,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才是上上策。”
“我当然知道,这是上上策,可那又如何”
敖坤摆手说道“天妖狼为了替帝无铺平前路,不惜引狼入室,有一场严丝合缝的天大算计。”
“怎么说”凤清疑惑问道。
“有些事,我也是最近才瞧出些眉目的。”
敖坤怅然说道“天妖狼真正想要的,或许从来都不是九州天下,甚至都不是那一座界关,而是一个诸强并起、相互厮杀、各自算计的乱世。界关一战,三教祖庭会率先被打残,不得不放弃界关,退至南域,死守九州天下,接下来,就是我等妖族绝巅巨头与魏帝陆啓来一场两败俱伤的厮杀,如此一来,这世间就没有庞然大物,帝无也就能从容登高,待到将来,无论是我等妖族绝巅巨头,还是魏帝陆啓、三教祖庭,都会是帝无的垫脚石。”
敖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天妖狼公正了一辈子,临死存了私心,犯了糊涂,为了帝无,坏了妖族。当然,我们也是有私心的,不然妖族早就打下界关,席卷整座九州天下了。”
凤清沉默许久,说道“这件事,我不与你争,权当你是对的,但我始终觉得,你不该放走那位年轻大剑仙。”
“这其实也是一场算计。”
敖坤说道“云荒这边打得血流成河,人族那边总不能安安静静。那位年轻帝王心气极高,野心极大,性情乖张,行事跋扈,不可能与三教祖庭长久相安无事,迟早要打个头破血流。”
凤清疑惑说道“三教祖庭和陆玄楼就瞧不出你这点险恶心思,微末伎俩”
“阴谋好解,阳谋难解,三教祖庭有上中下三策,只看三教祖庭魄力如何”
敖坤娓娓说道“三教祖庭想与陆玄楼那厮长久相安无事,就只能戮力同心,从界关到南域,再到中州,然后是整个九州天下,点滴厮杀,寸土不让,拼至弹尽粮绝,身死族灭,最后白白成全帝无,此为下策。三教祖庭没有这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