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剑阵中心的元疆,面色凝重,他能感受到自己身躯中不断有鲜血抛洒,一股寒意隐约在脊椎之中蔓延。
他是剑修,体魄即便强横,也非是一片无垢,那怕是纯粹武夫,体魄也不见得就完美无瑕,或许这世上其实没有完美,有最大的地方,有最不畏攻伐的地方,那自然有最薄弱的地方。而此刻,这个叫陆玄楼的年轻剑修,将一座剑阵压下,所有的飞剑、剑光、剑气,不计其数的功伐,覆盖了他的全部体魄。
每一把剑,每一道剑光,每一缕剑气,都对他造成了伤害,这已经是一件极恐怖的事情。
元疆这才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个年轻剑修。他对陆玄楼的认知,还停留在葫芦岭的那场问剑。
那个时候的陆玄楼犹如稚嫩孩童,与闻溪问剑,被打得落花流水,凄凄惨惨戚戚,只至于现在,他也不清楚究竟是陆玄楼厚积薄发,还是过去藏的太深了。
先有两道剑光瞬间破空。
一道剑光盯入元疆的左肩头,一道剑光盯入右肩头,这两道剑光无视阻拦的刺入血肉,旋转破空,一左一右,带着磅礴的杀机,将元疆盯在厚重如城墙的白玉花瓣之上。
后有两柄飞剑横空而起
阿鼻撞击在元疆的小腹出,发出咔嚓咔嚓的破碎之音,元疆的面色一片苍白,仍然是双手护住面颊的姿态,然而小腹之处的体魄只坚持了两个呼吸,便咔嚓碎开,阿鼻剑上的万鬼图案好似活了过来,魑魅魍魉,万鬼同哭,一整把古剑泛起血红之色,燃起滚烫血雾,随着陆玄楼的前踏动作,向前逼入三分,剑尖刺入鲜血里。
元屠,这一剑直逼元疆眉心而去。
两剑同时掠出,而元屠剑的抵达速度却要慢上许多。
是因为元屠的杀力最大,最重也最沉,所以元屠要落剑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无论是人还是妖,最重要的地方不是心脏肺腑,而是识海,眉心连接着颅骨,识海就在这个位置,一旦识海被毁,那么便等同于死亡。
而不出陆玄楼所料,元屠剑在隔空三尺之处,已经无法寸入,九境巅峰的大剑仙,既然压制了境界,也比同境武夫难杀的多。
陆玄楼微微眯起双眼,血芒一闪而过,继续向前而行。剑阵中的天兵,速度要比两道剑光、两柄飞剑慢上一些,此刻也挪移到元疆的面前,满天的飞剑如蝗虫一般,凿着白玉莲座的花瓣,被钉在花瓣上的元疆,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吼声,身体四处不断有鲜血迸溅,这些飞剑凿击花瓣,不断击打在元疆的体魄上,不断被弹开,不断在撞击,这个过程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进行了七八百次,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元疆心念始终平静,如一片大海,不起波澜,他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景象,因为他知道,睁开双眼看到的,也不过是无尽的飞剑潮水,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久而久之,元疆心中也有些不忿,说好的点到为止,这小子竟是不知分寸,剑剑凌厉,杀意如潮,要置他于死地。
元疆抿起嘴唇,神色略微凝重,稍稍提升境界,仍旧以强悍体魄硬抗无尽飞剑。
而陆玄楼也是惊叹于元疆的强悍体魄,在他如此疯狂的功势下,仍然不受重创,虽然喋血连连,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皮外伤。
元疆能先后三次问剑问溪,皆以全身而退,这一身体魄功不可没啊
白玉莲座似乎成了一块砧板,陆玄楼是刀俎,元疆是鱼肉。
十万天兵,无穷剑气,予取予求,来回穿梭,而元疆则像是一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