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许稷,许稷都很喜欢老生常谈一些农宗的理念宗旨。
张学舟不做反驳,但张学舟也不完全认同。
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就不同。
若许稷有兴趣,张学舟觉得许稷可以多说一说,万一新帝前来指不定能听到两句。
但新帝也仅仅就能听几句而已,非官僚阶层想将所说的话传达到帝王耳中的难度太高了。
而且经历了公孙诡的刺杀,张学舟觉得新帝并不会经常出入皇宫,而年龄的成长也会让新帝坐稳帝王位,不会再如此前一样夜晚登门一个臣子的宅子。
“既然您老对万千务农者关切,何不尝试多教导一些弟子传授吃饱穿暖的能耐”张学舟笑道。
“别人家收学生是可以拿好处,我们农宗收人是求人”许稷叹息道“哪有什么有天资的修士愿意来我们农宗做这种农活的事情呢”
“如果老先生眼光不放太高,而是低头往下看一看,这黎民百姓人人都可以成为农宗的弟子”张学舟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许稷胡子微微翘起,显然是不满张学舟这种馊主意。
“咱们当天教城外人种地,他们学完后当天能拿锄头和你拼命抢水灌溉”许稷身边的许远摇头道“授学还是要择优”
“但他们学到的务农本事是实打实,说不定他们学了后就能吃饱了”张学舟道“这不正是你们农宗所愿意看到的吗”
“这个这个”
没有哪家学派愿意授学出去养出一堆白眼狼,许稷和许远也算是受够了长安城外的那些刁民。
但张学舟拿农宗学派宗旨反问,这让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他们的学派宗旨确实是希望天下人吃饱穿暖,但授学时看清诸多农人的真面目,这让他们心中难受。
若要这么继续推动下去,两人觉得自己肯定会得病。
而且想授学不是他们说别人就愿意听,学个三脚猫手段就去种地的人多了,而这些学艺不精者等到出了问题才会来再次询问,甚至会将问题怪罪到他们身上。
在许稷和许远教学的这两年,他们收获了很多人的尊敬,但也有太多的老鼠屎让他们郁闷到心中难受。
“看来你们想传授万千务农者本事,但又很难坚持下去”张学舟道。
“难哩难哩”
许稷摇摇头,最终又点点头。
“虽说和你们宗旨有所不符,但我必须提醒两位的是个人力量太过于渺小,我们花费近两年时间都很难教导长安城外的务农者,而朝廷可以在短短时间就形成规矩,将来这万千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还得靠朝廷政令通达”
“朝廷呸食民脂民膏者咳咳”
许稷显然是很不喜张学舟这番话,而许远则是耸耸肩,示意自己无法说服许稷。
人的年岁越高,固有的观念就会越强,几乎不可能变更。
如许稷还是下定了决心前来长安,已经算是极为开明的修士,一些农宗修士以攀附朝廷为耻,与朝廷高官交往也会被鄙视,哪怕是来长安城这种国都之处都觉得不应该。
张学舟已经和许稷较为熟悉,又通晓与人沟通,但在三言两语后就让许稷不悦。
他也只得很明智止住了话题,转而去关切许稷的身体。
太清真术疗伤但不治病,许稷的身体是又伤又病。
张学舟伸手施法再次清除了一些许稷身体承受棍棒的积淤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