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常常说相师逆天改命,殊不知相师是最愿意打顺风局的修士,若非万不得不,脑子有坑才会想着逆来逆去。
姚元广挡不住打顺风局的张学舟,他也不愿意去逆水阻拦斗个高下。
至于他不曾完成的剩下布局,姚元广也交给了天意。
他叨叨了两句,而后悠哉悠哉出了阳信城,甚至没有一点留恋。
“这不像师叔的风格”
看着出城门后渐渐远去的姚元广,张学舟只觉姚元广走得太轻快了,完全没有一点点死缠烂打的念头。
“要么是师叔确实属于刚刚过来,要么要么就是他已经完成了布局”
张学舟回头注目向阳信城最中心区域。
那是平阳侯府,也是新帝此时下榻之处,更是他们难于进入之处。
如果知晓姚元广布的局,张学舟还能利用求见等方式前去。
但当下只凭对姚元广的猜测,谁也没可能信他。
甚至于张学舟放走了姚元广,若要追究起来必然也是麻烦。
他最终熄了心思。
但凡不是杀局,局的威能就没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体现出来。
只要新帝不被仙庭的人抓走惹出大祸患,张学舟觉得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毕竟他也没什么本事,操不了那么大的心。
“东方兄,看来你很不放心这个师叔,直到跟了这么久确保了他离开阳信城”
桑弘羊看着张学舟注目姚元广远去,只觉张学舟的师门规矩当真是苛刻极了,这是说不能在一个地方相处就不容许在一个地方相处,他一时还颇为好奇张学舟是属于什么学派。
桑弘羊源于洛阳经商的家族,若说他有见识,桑弘羊对于各种买卖之事极为精通,若说桑弘羊没见识,他对各大学派还真没什么见识,甚至他修为只是堪堪入境,纯粹属于修行界新人。
在桑弘羊这个阶段,他对于修行等方面的事情堪称白纸。
“我这个师叔是很便宜的那种师叔,没什么感情”张学舟道“他坑过我和表哥,我们现在看见他都怕”
“说的是,我们一点都不乐意见到他”
容添丁点点头。
只要想起在东天门的种种经历,容添丁觉得那简直是人生中最绝望的一段时间。
他被吊着抽血时,容添丁经常想到自家宰杀过那些案板上的猪,但凡尖刀朝着猪脖子一捅,那血就哗啦啦流到了桶里。
他也是在那段时间痛下决心一定要混出个人模人样,不说去当人上人,他一点也不想落到那种只待宰割的场景。
“你们师门也太惨了”桑弘羊道“还是我们洛阳商盟更团结互助”
“没想到你们还有联盟”张学舟颇有兴趣道“你们洛阳商盟收人吗”
“洛阳商盟只收洛阳的大商人”桑弘羊摊手道“这商盟的人必须是当地某行业最出色的家族才能进入其中”
“那门槛也太高了”张学舟嘘唏道“你们家能进入其中是真有钱财。”
“有钱财也不行”桑弘羊摇头道“钱在权面前只是一浮云罢了,若不然我就不用跑到长安城求官了”
“弘羊兄以后肯定能当大官”
“承你吉言”
桑弘羊的脸上满是熏红,显然对张学舟这番恭维相当享受。
对于他而言,虽然他享受了钱财的乐趣,但从小耳濡目染商人遭遇官员的诸多刁难处,脑海中出将入相和封土拜爵的念头一直极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