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医官的话还没完,跑厨房的容添丁已经提了一锅炖烂的鸡肉进了房。
“要清淡”赵瑞医官强调道。
“赵医官,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能吃点啥就吃点啥吧”张学舟起身道“我现在想吃鸡”
“那那你就吃吧”
赵瑞医官本想劝一劝张学舟,但他觉得张学舟说的有道理。
如果治不了对方,那还不如张学舟随心所欲吃,吃撑死也比清汤寡水瘦成干柴病死强。
他看着张学舟进食,本以为张学舟浅尝辄止,但赵瑞医官没想到张学舟一锅鸡和两碗黍米饭下肚,而后又补了三斤猪肉。
张学舟这一顿几乎能让赵瑞医官吃一周。
“东方学士,你的头还疼吗”赵瑞医官问道。
“疼”张学舟头也不回道“那斧头一直梆梆梆的敲,我感觉不吃快点吃多点,这辈子就没得吃了”
“您别这么想,唉”
赵瑞医官叹气声声,又拿了竹片做了简单记载,谨防自己出现可能的病情记录淡忘。
他看着张学舟大吃大喝完,而后又是各种洗刷刷。
等到张学舟拄起一根拐杖出门,赵瑞医官也跟了上去。
“您现在需要静养”赵瑞医官劝阻道“这冰寒天气尽量少出门”
“我都要死的人了,我还怕这个”张学舟用拐杖顶开门道“再说我也不走远,就看看我家邻居”
“邻居,哦,邻居”
赵瑞医官跟上了张学舟,等到张学舟转到数十米外的邻舍,赵瑞医官才发现这个宅子中的老熟人。
相较于张学舟此时回光返照的气色红润,淳于缇萦躺在床上显得极为憔悴。
“淳于医官,您也在这里啊”
张学舟上门探望,赵瑞医官才见到了太医馆这个此前的大红人医官。
“赵赵瑞啊”
“您这是怎么了”
“病病了,应该是要死了”
“您怎么病到这个地步”
淳于缇萦随口回应,赵瑞医官不免急步上前。
他看了看淳于缇萦的手腕,而后扯了一根线缠绕了上去。
“心受气于肝,肝气舍于心,心气和肝气齐齐受损,淳于医官您这个病需要静养,静养下来应该还是能痊愈的”
短暂的诊治,赵瑞医官只觉淳于缇萦病得不轻。
如果是一般的人,此时应该可以去置办棺材做提前的准备了,但大修炼者们熬一熬或许就熬过去了。
当然,这也可能熬不过去。
“我不该急着求入唯我境”淳于缇萦低声道“如今伤了窍,还不慎下捅穿了心脉,这个病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调养好了”
“这境界之事不能急呀,您看我在真灵境”
赵瑞医官介绍着自己,但他发现自己没啥好介绍的。
他总不能让淳于缇萦这么一个神通境的修士向自己来取经。
总之,赵瑞医官碰到了张学舟搞的心憔悴,陡然看到这邻屋中的淳于缇萦,他只觉心中更是凄凄。
“我听闻长安城有一个民医有厉害手段,那人似乎叫郑什么空”赵瑞医官介绍道“您可以请他来帮您调理调理。”
被剥去了医官,淳于缇萦此时就是民间女子,无法享受朝廷医疗体系的治疗。
不论赵瑞医官怎么诊断,他也只能在当下看病症,没法出药材和丹药来治疗淳于缇萦,甚至当下的他只是适逢其会,若他再进一步就会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