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顾执只是看着他而已,但姜雪青却觉得被盯着的地方有些发麻,像是行走在林中被野兽盯上了。
姜雪青能感觉对方在憋着什么坏水,就也使劲盯着他,却看到对方虹膜里倒影出自己呆呆的模样。
他终于忍不住使劲搓了把脸“沾什么东西了吗”
雪白脸蛋被他揪得弹了下,溢出浸透的粉,顾执立刻收回视线闭上眼,舌尖抵住利齿“没什么。”
奇奇怪怪,姜雪青觉得变故太多他得尽力扭回原着了,明天一定要找到第二位后宫霍裳卿。
不过其实也用不着他怎么找,书里霍裳卿是京城最有名戏剧班的首席,而侯府老夫人赵氏酷爱听曲,明天就会将这个班子请来,这也是他今晚没那么着急找他弟弟的原因之一。
他只需要提前布置一番,准备明天好好欺负他就行。
接下来两人回府,顾执看起来是真的很忙,送他进院后就离开了,并且今晚不回来住。
姜雪青面上依依不舍的送了他一会,等人一走,姜雪青也收拾收拾戴着帷帽出门。
他走的很快,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长街上。
不远处,位于京城最繁华地带,了东阁三楼寸土寸金的包厢内,沈惜朝头戴玉冠手执一只羽扇,倚在窗前盯着姜雪青离去的背影。
过了会他关窗坐回椅子上,低头漫不经心喝了口茶,另一只手飞快制作着机关。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宫灯被他单手拆开又重组,一颗多余的铆钉和木条都没加,外表恢复原样,里面却别有洞天。
“这样就差不多了,只要一不小心同时碰到侧面和底下那铁甲箭就能飞出来,将军您刚才让沈括照着打的金箭”
他一抬头,后面的话便没有继续。
顾执正用那柄金箭往自己胳膊上扎,箭尖很粗钝,金子也软,很难刺穿充满韧性的肌肉,他便先用小刀将皮肤切开口子,再伸进去割断手臂肌肉,最后将金箭扎入,金属和骨骼撞击后不断发出摩擦声。
沈惜朝牙齿发酸,忍不住说了句“今天这么多人看见您夫人拎着那灯笼,其实他受伤更有说服力一些”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执将箭又往里碾得深了些,血一股股往下涌,沈惜朝嘶了一声顿时不再继续说。
可过了会,他又忍不住慢悠悠道“啧,遇见他之后太子武器、逃犯,包括今天的铁甲箭都顺利找到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到底是一颗旺夫福星呢还是颗早有预谋的灾星”
沈惜朝语气吊儿郎当不正经,眼神却犀利“将军,这样的人用来当假软肋没关系,就怕哪天变成真的软肋了。”
这话顾执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沈惜朝莫名一悚,下意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像个乖学生一样站好,看到将军包扎伤口,将泡了血的金箭投入熔炉。
血液碰到灼烧的熔炉后刺啦一声汽化,只留下纯粹的金。
他听见顾执问“是不是真的软肋,重要吗”
好像确实不重要。
沈惜朝心想是了,这才是他认识的将军,无毒不丈夫,要成大事对人对己都必须狠。
无论真喜欢还是假装喜欢都一样,姜雪青必须死,越是喜欢此人越不能留,他是一个行走的弱点,而掌权者最不需要弱点。
他将羽扇放下,将那滩金液冷却成金条,拿在手中盘玩,表情重新变得吊儿郎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