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几道人影悄悄从右丞府中出来。这几个人的马车都停在稍远有些的地方,他们几人悄悄环顾,不见有人,才草草互相点头告别,踩着夜色匆忙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朝中官员深夜私下相交自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尤其是眼下宫中情况复杂。
谁能想到一个不靠谱的段斐死在宫中大火里,北段迎来了新帝,新帝乃太上皇骨血,是正统皇子。原本多少臣子心中高兴,高兴一切回到正轨,终于不需要继续女子干政的不体统。可他们没高兴多久,就发现新帝也是个行事怪异的。
哪个皇帝能刚继位就失踪了半个月。
真是太不像话了
宫中无主,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坐不住了。有的臣子在为北段的未来前景担忧,唉声叹气。可还有更多的臣子选择采取行动,或为江山社稷,或为自己。
纵听闻陛下今日已经回宫,那些臣子已经动摇了的心思,全然不可能突然之间改变。
若是以前,朝堂之中的这些暗动逃不过扶薇的眼线。只是扶薇自一年前去江南时就打算放权,回京之后更是再没有理政的打算。加上她的身体也日渐不好,扶薇对这些往日能够掌握的事情,今朝全然不知,也不想知。
此时的扶薇疲惫地偎在榻上,断断续续地咳着。
蘸碧煮了两碗药捧来给她,扶薇先喝了避子汤,才喝止咳的药。
浓浓的苦涩味儿在她口中蔓延开,连胸腹之间也是苦得发酸发涩。
扶薇喝过止咳药许久,喉间还是不舒服,让蘸碧端来温水给她,她又灌下去两杯来润喉。
蘸碧在一旁看着揪心,请示去请孙太医过来。扶薇点头允了。
不想蘸碧去了很久,也没将人请回来。
灵沼将手背贴在扶薇的额头上发现扶薇有些发烧,不由拧着小眉头抱怨“怎么去了那么久孙太医忙什么呢”
扶薇却沉思起来。如今宫里一共也没几个主子,若孙太医正在忙,能是谁身体不舒服
又过去了许久,蘸碧才带着孙太医赶过来。
孙太医向扶薇行了礼,在灵沼搬来的椅子坐下,为扶薇搭脉诊治。
孙太医眼中浮现疑惑。明明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他还是询问“殿下,除了老臣给您开的药,您最近可还有服别的药吗”
扶薇沉默了一息,如实道“避子汤。”
孙太医眉头皱得更紧。上次给扶薇把脉的时候就隐隐觉察出来有些不对劲,原来竟是避子汤。
而且看样子长公主服用了很多次避子汤。
孙太医斟酌了言语,道“避子汤喝多了伤身,何况药物之间有相克之处。殿下的身体不该过多服用避子汤。”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灵沼在一旁喃喃,“怪不得主子身子越来越不好,明明之前都大好了的”
扶薇沉吟了片刻,道“劳
烦孙太医帮我改一改避子汤的用药,尽量不会药物相克。”
药方用量可以调,可仍旧不宜过多服用。”孙太医劝。
扶薇没接话。孙太医想到宫里长公主和陛下的那些传言,他也不敢再多说其他。
蘸碧已经准备好了笔墨,孙太医走到一旁去写药方。
扶薇这才询问“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孙太医可是有事要忙,在为谁诊病吗”
孙太医也没瞒扶薇,如实禀告“陛下头疾又犯,刚从陛下那边过来。”
扶薇果然没有猜错。她面上仍旧神色寻常,语气也温和地询问“陛下的旧疾缠身十几年,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