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小木屋正对着院子的大门,院子外似乎是有人把守,她隐约听到了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沈楚楚将门缝推的大了一些,正准备看仔细一些院子里的情况,便看见有人推开了院子外头的大门。
她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没过一会儿,木屋外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僧人用脚踢开了木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僧人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别想着逃跑,你若是敢跑,门外的兄弟们便敢将你的腿打断。”
沈楚楚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傻子,太后那种心思缜密的人,好不容易把狗皇帝弄到这里来,怎么可能不派重兵把守
如果她没猜错,不光院子外头都把守着人,连窗户旁边的那堵高墙外,都会有人看守着。
便是再借给她十个胆子,若是没有八、九成的把握,她也不敢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往外逃。
僧人都说轻了,她要是敢跑,门外的侍卫不会打断她的腿,只会干脆利索的一剑穿心,送她去西方极乐世界游玩。
有那个逃跑的心思,倒不如想想果腹之事。
沈楚楚咬着下唇,望向僧人手中端着的一只小碗。
现在敷衍到连食盒都不愿意送了,直接就是一只瓷碗
当她看清楚碗里的东西,她感觉眼前一花,差点没当场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出意料,这又是一碗清澈到像是白开水的稀粥,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碗里的米粒似乎比昨晚上要多上一两颗。
僧人抬眼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盒,见里头的食物几乎没有动,他嗤笑一声,将碗放在了地上。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到了这里还敢端着架子,想来今个中午的午膳,不用我送了吧”
他的嗓音像是公鸭嗓,说话刺耳至极,甚至还出口威胁她不给送午膳。
若是放在原先,这种人都要被拉下去杖毙一百次,可放在了现在,沈楚楚却是一点也不敢得罪他。
眼看着僧人便要转身离去,她手脚麻利的从头上扯下一根金簪子“小师傅请留步”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句小师傅,取悦了这个看起来快要三十岁的僧人,他的脚步顿了顿,面色稍缓的转过了头“干什么”
沈楚楚双手将金簪子往前奉了奉,态度诚恳道“太后娘娘让小师傅给皇上送饭,想来是看重您,我瞧着您来回奔波,心中愧疚的很,这身外之物我也用不到了,还请小师傅一定要收下。”
她不敢抬高身份惹他不快,只好自降身份,将本宫的自称换成了我,还对着一个小僧人称您。
僧人光是听到她谦逊温柔的语气,面容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当他看到她手中的金簪子时,他的眼睛蓦地一亮,这只金簪子若是去当铺当了,怎么也能卖个不菲的价钱。
他咂了咂嘴,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收下她的金簪子。
住持偏心的要命,说是嫌他笨手笨脚,旁的师兄弟都捞到了好处,就他什么都没搜刮到,末了还被派来干这种苦差事,恨得他牙根直痒痒。
当初要不是因为穷,又不想进宫当太监,他也不至于跑到寺庙里来当和尚。
现在这可是送上门的好事,他只要收下了,届时攒够了一笔银钱,他就可以找住持要求还俗,而后回老家娶妻生子了。
沈楚楚察觉到他的迟疑,连忙上前一步,将金簪子放在了那只瓷碗旁“小师傅也知道,这天花是不治之症,皇上如今病的很重,我怕是也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