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进房间之后,曹锡梁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他目瞪口呆地走到床边,伸手往许知晚眼前晃了晃,又张着嘴回头望向我,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把手中的东西往他脚上一放,曹锡梁一下蹦起来,流着泪捂着脚说“居然是真的许知晚,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了”
变成鬼样子的许知晚,此刻正捏着笔在床几上作画,幽幽抬头望了他一眼。
我说“怎么突然作画起来了”
许知晚把笔搁在一旁,咬文嚼字地说“方才无事,奴家便想着,若能画些疏兰,冶治情操,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曹锡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奴家”
许知晚没有理会他,我走过去,倚在床边看她画的画儿,许知晚幽幽道“三殿下看奴家,画得可好”
洁净的画纸上,趴着几株叶子比丝瓜还要肥的兰花。
我含笑说“生机勃勃,长得强壮,好极了。”
曹锡梁冲我耳语“你们两被火一熏,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眼睛出问题了”
许知晚也冲我微微一笑,说“既如此,那奴家就将其绣下来,可好”
曹锡梁脱口而出“我的乖乖,你还会女红啊”
我淡淡地朝曹锡梁望了一眼,许知晚一反常态地没有介意,眯眼笑“小时曾学过一些,让大家见笑了。”
曹锡梁小声道“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要见笑”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曹锡梁,曹锡梁缩了缩脖子“我错了。”
我说“外面还有一些物什没搬进来,你且去和我一道搬东西。”
曹锡梁和我一起走到客栈门外,我停下来转身望向他,道“我骗她说,她快死了。”
曹锡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慢慢梗起脖子“三殿下,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说“没有同你开玩笑,原本只是想着知道她的愿望罢了,没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一向浪迹脂粉群中,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曹锡梁把手摇得活似抽风一般“不不不不,三殿下,可能一般的女人我是能猜出来大概在想什么。可是这位,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 小心地回头往房间那边看了一眼,接着道“或者说她压根不算女人”
我冷冷说“我再饶你这一次,下次再敢胡说八道,你可小心。”
曹锡梁哭丧着脸应了一声,我停了停,又问“那倘若是一般的女人,突然一反常态变得温文尔雅起来了,可是为什么”
曹锡梁说“三殿下,不是我骗你,我身边的女人常态就是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根本不存在一反这一说。”
他看我一脸深思,又开口说“不过她们倒是也有一反常态的时候,从柔情似水变得格外泼辣大胆,躁动不安。”
我道“这是为何”
曹锡梁想了想,一脸严肃地说
“来月事了。”
33
我把药端进去的时候,许知晚已经靠着床开始刺绣了。
她刺绣看上去也是十分没有功夫,总是扎着手,落得刺绣面上都是红点斑斑。
曹锡梁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啧着牙。
我把药放在床几上,皱着眉说“不如先歇会吧”
许知晚拈出针来,并没有说话,我暗暗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先把药喝了吧。”
她放下绣棚,睁大眼睛说“药都快死了还要喝药”
我咳了一声,道“这是大夫嘱咐的,药还是要喝的,为的是缓和脑龄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