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从骨子里发散出傲慢的人。
撞车的青年又再次出现在眼前,徐皎然垂下眼帘,坐着没动。
两人显然对里头坐着的美人起了兴趣,元玉的眉头蹙得快夹死蚊子。她打心底最厌恶的,便是这些登徒子对她家主子的觊觎。若是平常,她定要张口呵斥甚至叫人驱赶,但这里是方府。
元玉不着痕迹地往自家主子身边侧了侧,用身子挡住外面透进来的窥视。
外头两人的眼神更放肆的,挑挑拣拣,真当她家主子是外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元玉忍了又忍,大冷的天儿,她硬是被两人这恨不得眼珠子黏主子身上的垂涎模样给气得心口发烫。
方俊杰尝过的丫鬟不少,是从没见过这般绝色的,当然心神荡漾。
不过身旁还杵着一尊大佛,他倒还不至于被美色冲昏了头,顾不上人。他私心里打量着,这位京城贵客怕是看上里头这个了。那般难伺候的贵公子,此时眼神已然露了骨。
方俊杰转头又看了眼徐皎然,再回头看贵客,一双眼珠子就咕噜噜转了转就弯了起来。
一行人没多逗留,瞧这会客的架势知晓里头人来见他爹。两人从游廊那边路过,晃悠着又走开了。
不一会儿,方孟韦揣着手从门外进来。
京城的贵客此番要在闵州过年,这几日都不会走,方家有得招呼不必急在一时。那头安顿下来,他立即就过来了。
说来,赵老爹跟方孟韦来往也不下十年。当初赵老爹猝死,若非他正巧有事不在,定要亲自去送一程的。闵州这半年传赵家产业一夕之间全落入外姓女手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得关心关心。
才一打照面,方孟韦眉头便皱起来。
对赵府这继女,他的头一个印象,年纪尚轻,瞧着与他的幼子相差不了多少。第二个印象,性子沉稳,太沉稳了。故意态度不善地试探几句,就发现这人八风不动,他竟看不出喜怒。
方孟韦又想起这半年的传言,转了转扳指,态度更是不甚热络。
徐皎然将他的神态看在眼中,并未表现出慌张和焦躁不安。摆了摆手,元玉将准备的节礼递过来,她亲手转交节礼递上去。恰好分寸地说了几句话,方孟韦看着她,命人将节礼手下了。
既不过分谄媚地表态也没有恼羞成怒,送了节礼她便开口告辞。
方孟韦没挽留,命人送她出府。
人一走,他打开了礼盒看。是一副张一元的墨宝。
方孟韦此人外人皆知他爱画成痴,素来喜欢搜集各名家名作。往年托他办事送的真迹画作,赵老爹跟他打交道也是送画。但真要论,比起画,他其实更爱墨宝,尤其喜爱前朝大师张一元的墨宝。
徐皎然这一节礼,搔到了痒处。
投机取巧
方孟韦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墨宝的字迹,心里不屑冷哼。
回程的马车上,元玉琢磨了一路,心口这团气就咽不下去。那个方孟韦什么意思收了礼还一副瞧不上她家主子的模样,真是难看。
徐皎然看她气鼓鼓的有些好笑,挑了挑香炉的香片,让清香溢出来。
“好了,生什么气”
元玉摸了摸炉子的温度,转头煮了茶“奴婢就是气不过”叫他们主子等半天,来了还这个态度
“为这点小事气,往后还不气死”
徐皎然接过她递上来的热茶,浅浅呷了一口,清香扑鼻。这茶是张大海才种出来的第一批,只得了四十几斤。明年才大规模种植,这点数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