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才给小孩解了扣子,又把衣服脱了,放到热烫的水中。
热水成功减轻了颜药的痛苦,可他一进浴缸就挣扎着要出来,红着眼睛要方黎抱自己。
小孩手上还缠着绷带,那药水不能沾水,方黎只能俯身把人抱起来了一点。
这个姿势使得颜药能轻易地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都躺在对方怀里。
感受到方黎拍抚他的动作,颜药这才安心地不再挣扎,呼吸同样变得平缓。
方黎身上的衬衫都在儿子刚刚的挣扎中打湿了,他也不在意,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伸长手把颜药惯用的小木瓢拿了过来,舀着热水慢慢地往小孩背上淋,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股疼劲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加上有方黎的安抚,没一会儿,颜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方黎等儿子睡熟了,才拿了毛巾给儿子擦干身子,用浴巾裹了抱出浴室,妥善地放进被窝,拉好被子。
他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还是回头去衣柜里给颜药找了一套比较宽松的睡衣,不太熟练地给儿子换上。
钟长生来的时候,方黎已经给颜药换完了衣服,正拿着热毛巾给出汗的小孩擦脸擦手。
老人似乎并不意外,俯身掀开小孩的眼皮瞧了瞧,又给把了脉,沉吟着说:
“已经抑制住了,药药的生命体征比以前更平稳。这药见效快,如果能坚持用下去,他体内逐渐褪化的脏器也有望恢复正常,我的建议是接下来的三个月都坚持给他用药。”
方黎闻言,把毛巾放回脸盆,直起身,抬手扶了把滑落的眼镜,看着睡着的小孩,冷静地说:
“药药不知道自己在变小,这种药用了之后痛感太强烈,持续用三个月不太现实。”
说完,方黎又拧了毛巾,给小孩擦汗湿的背,说:“我会尽力改进药效,在第二版试剂出来之前,不要给这孩子用药。”
钟长生沉默了很久,还是叹息一声,说:“那就这样吧。一次药效撑个把月不成问题,只要脏器不继续褪化,身体小点就小点,他年纪还小,不碍事。”
“明天我让助手把药药穿的衣服鞋子都换小一号,他不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