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礼见全了,皇后就扶着太后往里走,视线有意无意扫了眼后边跟着的谢幼怡道“母后怎么这会过来了,宫里乱哄哄的,本想等御花园收拾好,再去请母后赏个脸给媳妇撑撑场子的。”
不管你是皇家还是平民百姓家,儿媳在婆婆跟前多是小心讨好着。
太后当自己没看到她撇谢家丫头的目光,淡淡道“你今日是东道主,哪里还能叫你分心惦记哀家那头。昨儿听了安平侯府那些事,忽然想起谢家这丫头来,一早把她喊进宫要问问情况,才想起今日她也该进宫来的,哀家索性来凑个热闹。”
一番话藏着可让人推敲的东西多着了,何况明面上就说出太后待谢幼怡的不同来。
皇后闻言笑容僵了僵,在场的宗亲媳妇们都是人精,纷纷想起皇后今日要给瑞王选妃的打算,所以太后属意谢家
那皇后呢
但不管皇后怎么想,她也不可能当着众人面再给瑞王定别家姑娘把,那不是打太后的脸
众人就嗅到好戏开锣的味道,这是要演一出婆媳斗法啊
谢幼怡跟着在后头,也听明白太后的意思了,总之没放过她就对了。收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攥了再攥,在这瑟瑟的秋日中,心头亦一片冰凉。
在皇家人眼里,她们这些人的命运如同棋子一般,想把她们怎么安排就安排,根本不会容许你反抗。
周遭的人已经对她投来羡慕、不忿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在这种情况下成为焦点,这是谢幼怡继宋家被抄后,再一次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此时的瑞王正在东宫蹭兄长的茶喝,嘴角是怎么都止不住的笑意。
太子看了他好几回,奇道“那日还从我这气冲冲跑走,今倒是又高兴跑来要茶喝,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喜事”
“自然是有喜事。”瑞王对兄长从来不藏心事,已经确定谢幼怡进宫了,更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求了皇祖母,幼怡是你弟媳这事跑不了了”
太子意外地愣了愣,看到少年捧着茶杯,露出一排白牙笑得灿烂,是满心期待着跟意中人厮守的欢喜。
“皇祖母应了”太子片刻后摇头失笑,“还真有你小子的,居然请了个大靠山出马,母后那多半是没辙了。”
“哥哥就等着喝弟弟的喜酒”瑞王说着莫名起了赧意,低头不好意思嘿嘿地笑。正是太后说的愣头青的样子。
与此同时,往皇宫赶的安平侯和宋晋庭在宫门口碰了个正面。
安平侯在马背上冷冷看他,他心里记挂谢幼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人就跟宿敌似地四目相对,然后都嫌弃地收回目光,翻身下马,动作倒是出奇的有默契。
禁卫半见安平侯一丝不苟穿着朝服,是真诧异,听到说要面圣心想肯定闯祸了,不怪那么隆重。
两人被例行检查后,都到一处站着等皇帝传召。
安平侯斜眼打量边上身如玉树的青年,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没皮没脸”
不用猜,他都知道宋晋庭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宋晋庭对这声讽刺不以为意,嘴角啜着笑,端得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轻道“侯爷可知我进宫来,是带着妙计来的”
安平侯不屑地再哼一声,他的女儿要外人献什么计,他自然能把女儿全须全尾带出宫,嫁个屁的什么劳子皇子
是这么想着,安平侯忽然却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