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梃清被骂,是那两个线上教育公司借壳上市出问题,和我打不着边吧。”
李维多头也不抬
“我是特助,又不是你们秘书处的,休假来公司拿个东西,还巴巴跑上去找骂”
“可许总喊你了。”
“他在哪喊我”
“在他的心里。”
“”
“马屁千万条,加班第一条,员工一偷懒,老板两行泪。你工作七八年没请过一天假,这一请就是五六天,许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能高兴吗虽然工资就那么点,但他这心的呼唤,呼唤你爱的奉献,你听不见吗”
“”
这呼唤还有点玄幻。
李维多录入了指纹,又扫了一下虹膜,这才打开了门。她翻开桌上黑色皮质笔记本,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一抬头,秦宋柯还猫腰扒拉着她的门缝,眼睛红彤彤地看着她,像一条小土狗。
李维多“你还要怎样”
秦宋柯脸上透露着渴望
“维多,我们老板真的很可怜的。今年大头都在并购,何双你昨天没来,老板坐在办公室里都没人泡咖啡,只能喝点冷开水。好不容易等到周一,你又消失了,老板又只能喝冷开水。”
法务部在何双平跳楼后五分钟内已发了内部通告,禁止在任何地方谈论此事,秦宋柯不敢多言,控诉道
“你还是个人吗”
“”
她真想回一句,不,我不是。
是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手折了,还是公司楼下星巴克倒闭了
但
李维多合上本子,直起身。
有某个瞬间,秦宋柯觉得那双眸子与寻常大相径庭可再仔细看,李维多只是像往常一样,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走吧,去拯救你。”
如果是雾气弥漫的清晨,三十三楼的高度,会给人伸手能触摸到云的错觉。巨大落地玻璃窗被帘幕半掩了光晕,空阔客厅中央,摆放了一台钢琴。
这是许尽忱的办公室,再进去,就是他设在公司的私人住所。李维多一半人生都在这里度过,熟稔如同自己的家。榛子糖左边木柜,咖啡壶右边吧台,她煮了半壶端在手上,轻轻敲了敲他的门。
宽大的黑色胡桃木桌子后,年轻男人低头翻阅文件。
秋日天空湛蓝如洗,窗外停着几只鸟雀,他金边平光眼镜映着云朵的影子,四周寂静无声。
如果不是深知此人本性,她几乎都要忘了
他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商人。
完全冷血的利益至上者,从无更改的套利人。
他不许员工上班时间坐飞机出差,不批准休假,他要求超额劳动,明明9点上班,却会在830往公司任意岗位打电话。甚至他在美国的分公司不允许在周五下午发工资,只因他不想支付银行周末产生的额外利差。
没有人比他更暴躁,没有人比他更冷酷。
也没有人比如今的他,更像个君王。
窗外起了风。许尽忱正检查损益表,忽然察觉到一丝冷冷的视线转瞬即逝,无法捕捉,像某种冷血的动物。某次他收购一家沙漠动物馆,一只黑色蜥蜴趴在沙丘上,也是这样注视他,仿佛注视着一种死的、没有生命的东西。
一种食物。
可他抬起头,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