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掸了掸掌心,似是嫌恶般又拿起湿巾擦了擦手道“真是倒胃口啊。明明知道我有交往对象还要赶着趟上来找骂”
“平时看起来是个青年才俊的相貌,做的也是救死扶伤的事,真没想到人面兽心这个词语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她活动了下手腕和脖子,一把将用过的湿巾甩到了男人的下巴上,语调嘲讽“如果我的外表和女性的身份让您有什么误会,相信我,我会不遗余力地用行动向你解释清楚我这人的性格。”
连一丝正眼都懒得给,她拎着包转身。
“真的吗”吴南哲气极,店里每个顾客好奇而打量的目光都是一根根针,羞辱地扎在他的身上。他一字一顿道“柳时镇不过区区一个大尉,部队中无权无势”
冷笑一声站起,走到她的身侧,他眼神阴鸷,语带可怜“这样的蝼蚁,想让他身败名裂受到处分,不过是需要我们这种你口中不屑的人动动尾指就能办成的小事啊。”
宋时真停下脚步,心脏恍若被攫紧一般。
“你在威胁我。”
“断了和柳时镇的联系,”吴南哲像是看着一颗脆弱的小虾米般冷笑,“外派支援任务结束后,乖乖回国找我。”
他拿起公文包,畅快地向前走去。复又折回来道“哦,忘记告诉你了,听说运输机航班改时间了,就是今晚七点二十分,你还剩下两个多小时告别时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纹理,宋时真立在那里,进退不得。
昏黄的光线渡进来,沉渣一般照在她瘦削笔直的背影上,平白添了几分落寞黯淡。
十九点整,宋时真背上了沉重的行李袋,站在停机坪上。
回望夜色,她对着国旗的方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真是委屈啊。
她仰起头,眼睛里是一层流淌的脆弱。
二零一五下半年的韩国社会注定如同一团乱麻。无论经济还是民生,一切都在倒退着。
see号的沉船事故让全国上下陷入巨大的悲恸,遇难者家属的示威活动遭遇逮捕。任何与之相关的发声被强制抹除,站出的明星艺人甚至遭遇了釜山电影节的封杀。
一时之间,似乎问题再度浮上台面。
财阀控制中的国度,再度上演着一出出的魔幻现实。
十二月初,无数的和罢工请愿面向青瓦台展开。新闻里滚动播放着那些在雪地里静坐示威的人们,似乎应证了那句话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雪花轻盈地打着旋儿,如同翻飞的精灵在舞蹈。
烤肉店里的暖锅发着雾腾腾的热气,那木碳上的火苗一摇一曳的,偶尔地飞出几粒火星,噼噼啪啪地响了几声,也淹没在鼎沸的吆喝声中。
里里外外的温馨却停滞在了边角的这一小桌上。
“不会是身患绝症了吧,这个丫头这么无情一直不接你电话”徐大荣开着玩笑想要活跃气氛,谁知对面那人就像被抽走了生气,也不接话。
他略一思考道“难道尹明珠有心上人了不像话啊哈哈。”
“行了,三天三夜,输的人买单。”柳时镇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气场低沉。
徐大荣昂起头干了一杯,故作轻松道“早知道还是应该让我表妹给你介绍空姐,呀,你不知道,那天孔中士白白捡了个便宜,跟在我屁股后面,穿得和去喝满月酒一样隆重,哈哈”
柳时镇转着酒杯,一脸同情地点了点头“我们徐上士,以后记得,千万不要对喜欢的人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