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薛功灿的记忆里,她可以褪色,不可以凋萎。可以沉默,不可以扬威。
只要忍到他的愧疚感爆发那就可以上房揭瓦了。
“姐姐,你听过caityn sieh的那首爱情诗吗”她心情颇好地挑选起了合适的套装。
经纪人迷茫地抬起头,眼前的女孩已经换上了一条露背吊带裙。黑色的珠片映衬着她细腻白嫩的肌肤,细细的绳子在蝴蝶骨处交叉,勾勒出她最引以为傲的健康线条
“金世萱今天在礼堂举办发布会”薛功灿好看的眉头皱起,他盯着手表问尹秘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尹秘书抬起眉毛,温柔道歉“您之前说过,不能拿金小姐的消息打扰您。”
有吗喔,那是两年前他最痛苦的时候。
罢了。
“她要发布什么”问出口薛功灿便知道多问了,也没等答案,他收拾了一下桌面,取过大衣就往酒店一楼的礼堂走。
几十家媒体早已调试好了设备,闪光灯将礼堂映照得光辉满满,亮如白昼。
薛功灿身着黑白千鸟格纹大衣,气质矜贵。他带着居高临下的距离感推门而入,正撞上金世萱落座。
她披着的淡粉皮草半遮着右臂,露出雪白的肩颈线条,褐色的头发柔软地披在肩头,整个人出落得美艳大方,不可方物。薛功灿一眼就看到了她直肩礼服裙的胸口挂着的钥匙项链,不知觉地心头一暖。
薛功灿甫一现身,快门和闪光灯便对准了他,甚至有媒体举手请求询问二人的关系。尹秘书替他在台侧找了个位置坐下,薛功灿冷着脸不说话。
“欢迎各路媒体今日到场参加金世萱小姐的发布会,据我所知金世萱小姐这两年横扫亚洲网坛的同时,在世界女子网球联赛上也取得了冠军的好成绩,不知近期回国有何打算”
宋时真微笑着点头致意表达感谢,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很有力量。
结束了那些客套话,她站起身,缓缓解开了皮草披肩。
薛功灿的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白的吓人。
媒体一众哗然,空气沸腾了。记者们争前恐后地涌向前举起手,长焦短炮都快架到了她的脸上、手上。
“真的假的”
“天之骄女,大韩民国网坛的希望就这么没了”
“遇到挫折了吧,瓶颈期上不去,不如回国混口饭吃。”
“这叫急流勇退,所以现在估计先从她未婚夫的酒店里上手,准备转业”
她听着台下窸窸窣窣的私语声,浓密的睫毛轻颤,黑黑的眸子浮起薄雾。
宋时真一把抽开扎好的绷带,浓烈的药膏味飘散开来,肿胀得不正常的手腕暴露在聚光灯下,隐隐作痛。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薛功灿的眼底有一片深海,翻滚着道不清的情绪。
他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些日子抓过她的手狠狠将她按在车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甚至任由这双握紧球拍的手为自己的私欲买单,任性地寻求自己心理上的慰藉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颗破损的却有着特殊意义的网球。她不是在讨好自己,她是缅怀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幸运时光啊那么重要的东西,说送他就送了,是因为再也不需要了
金世萱,你该有多伤心。
心脏绞着疼,薛功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医生已经宣判我的职业生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