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现在偶尔已经下地走动,发现自己的左腿真的瘸了,日后再不能出门交际,便想让贾珠充当自己与王子腾之间的联系人。或者说,是想让贾珠越过贾政,做为新的四皇子的追随者,可见对贾政失望到了什么程度。
王家人对于权势的热衷,再一次让贾珠大开眼界都离开荣国府了,王夫人还盼着从龙之功,算得上身残志坚。他马上按着王夫人的要求,去王家拜见过王子腾,不过不是替王夫人传话,而是告诉王子腾,现在王夫人身子不行了,自己府里也没银子了,日后便不能给四皇子效力了。
王子腾巴不得听到这一句以前王夫人与贾政当着荣国府的家时,没少通过他向四皇子乐输,若现在没银子了便一脚踢开,对四皇子收拢人心实在不利。
可让贾政明晃晃打着四皇子党羽的旗号行走于工部,不管是四皇子与王子腾又都觉得不甘。无他,贾政实在是个不知道低调与变通的人,别人站队都悄悄的,只有他已经站的尽人皆知。
现在贾珠主动说他不给四皇子效力了,王子腾都不用去请示四皇子,自己就做主应了下来,甚至还很大方的拿出几张银票来,说是给王夫人买补品用。
贾珠并不觉得接过银票有多屈辱,反而很郑重的谢过了王子腾,才回府告诉贾政,四皇子托王子腾给贾政带个话,让他日后不要再以四皇子门人自居。
这对贾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诩读书人的身份,让贾政清高的不肯当面去跟四皇子或王子腾求证,对权势的渴望又让他希望贾珠说的是假话,盼着用不了几日王子腾又会如以前一样,通过王夫人向他转达四皇子的指示。
不管是要银子还是在官员中走动,贾政已经暗下决心自己不再做什么矜持之态,一定马上就答应下来。
可是没有,等了半个多月,一次也没有。贾政不得不相信,贾珠说的是事实,四皇子果然跟绝大多数狗眼看人低的俗人一样,觉得他搬离荣国府,就只是一个从五品小官,手里又没有银子,不值得他们往来了。
贾政气愤已极,对四皇子的见利忘义大加鞭挞,含沙射影、借古讽今等等方法,他运用的很是娴熟,不管是在工部还是与人会文,都是他发泄自己愤怒的好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附合,渐渐的贾政就收不到文会的帖子了。在一次又在工部大放厥词之的,主管营缮清史司的左侍郎,亲自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公房。
这些日子贾政也不是没在公事上努力过,可惜这些年他在工部就是个吃闲饭的,交到他手里的公事总要人重新做一遍,所以他所谓的努力,就是给别人添乱。
别人觉得是添乱,贾政自己的感觉完全相反,他觉得自己是在替上司分忧,为同僚解难,把左侍郎突然召见自己,理解成自己这些日子的丰功伟绩已经被侍郎大人看在眼里,是要表扬自己或是给自己加担子。
心里想好了一会儿侍郎大人表扬自己,自己应该怎么谦虚委婉的表达自己还能做的更多,若是给自己压担子自己该怎么表决心的贾政,很详恭的在侍郎大人的公房外报了职名“下官营缮清史司主事贾政,请见左侍郎大人。”
“进来。”左侍郎大人的声音平平,不是听到自己非常想见之人到来的那种热情。
贾政听不出来,他见左侍郎大人的次数不多,听到让进便理了理官袍。等一会儿不见有人给自己打帘子,还以为自己只是个下官,旁边的小吏狗眼看人低了,不耐烦的从腰上扯下了个荷包,居高临下的递到小吏面前,嘴角带着一丝高傲的笑“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