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境界真高”路潇突然伸手,捉住蜜蜂的翅膀,打开一条门缝把蜜蜂丢了出去,“身上还有没有别的虫子”
冼云泽猛摇头“没了”
“冼云泽,我告诉你,如果晚上我被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咬了,你以后就和虫子过吧”
冼云泽想了想,委委屈屈地从另一只口袋里又捏出了一只蜜蜂。
妈的是蜂后
路潇毕恭毕敬地把蜂后送出了房间,回来催促冼云泽赶快洗干净,心里琢磨他做神仙之前是干嘛的动物园管理员
当夜梦里,路潇化身熊猫保育员,砍了一晚上的竹子
小丰村同大多数的山村一样,都是在鸡鸣声中复苏的。
路潇起得比大多数村民还要早,她不劳别人帮忙,自己打了井水,盛在一次性杯子里,又拿出酒店套装的牙刷,然后趁着四下无人跳上了村头最高的那棵槐树,一面刷牙,一面纵观村庄的模样。
艳红的朝阳勾勒出村庄的线条。
这是一座建在山腰的小村庄,总共百十来间砖瓦房,毫无章法地散乱建筑着,像一把随手撒出去的豆子。
房子多年没有修缮,屋顶的红瓦积满灰尘与树叶,白墙斑驳,樊篱倾倒,村路上泛着绿色,是才清割过的荒草的根。村前的树上筑满了乌鸦巢穴,村后的井边堆砌着最近从井里淘出来的、小山似的枯黄的爬山虎以及枯枝败叶。整个村子就好像才从仓库里搬出来的陈年旧物,匆匆掸去灰尘便被上架展览。
此时太阳一寸一寸地升起来了,炊烟一间一间的燃起来了,清晨的气压略低,袅袅灰烟缓缓降落,雾霭一般萦绕于房前屋后,空气中快速弥漫起人间烟火气,黄狗在村道上奔跑,耀武扬威的白鹅飞上栅栏,汪汪汪嘎嘎嘎地对峙着,一切转眼又恢复成了生机勃勃的模样。
此时睡眼惺忪的徐辉走向村口,看见树上的路潇,吓了一跳。
“怎么爬那么高别摔到”
路潇看了他一眼,膝盖微弯,想直接从十米高的树上蹦下来,可余光却瞥见几个村民走向这边,于是改换姿势乖乖爬了下来。
村民赞叹她灵活的身姿“真会爬树,小时候也在农村住过吗”
路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算是住过一段时间吧,我童年生活可狂野了。”
村子里正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每个人都在忙碌,连外来混熟了的宾客也被叫去帮忙。
今天一天时间,他们要清理出蜂场,准备几十桌的酒宴,给每户人家的门前披红挂绿,还要研磨几十斤朱砂,裁剪几千幅黄纸,以及准备祭拜山神的复杂祭品。
这群从外面来的城里人不了解本地婚丧习俗,还当自己在参加什么风土节目,干劲十足,热火朝天,但路潇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过的东西太多了,她怎么看这套准备的章程怎么觉得诡异,就不像是给活人准备的
而且他们热闹地忙碌了这么久,路潇却始终没看见新郎与新娘的影子。这对即将百年好合的夫妻只存在于人们的口中,更像是一个象征,一种敷衍。
最后一盆朱砂研磨好后,一个村民笑嘻嘻地装进口袋里,口中说着要拿去给新娘筹备仪式了,抬腿便离开了晒场。
路潇见状,找了个借口和冼云泽尾随而去,凭借绝佳的视力,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后,目视他走进了一栋落锁的宽大木屋。
那人在屋中稍稍驻足,片刻后空手走出来,再次挂上了锁。
路潇耐心等他回到了晒场,才和冼云泽两个人潜伏到这扇门前,她不想破坏铜锁打草惊蛇,于是让冼云泽附在锁上,顺利地开启了门扉。
屋子里面只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和锅碗瓢盆,一切都灰尘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