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人群之中,路潇便有些后悔了,她确实不该把冼云泽雕琢得如此惊为天人,回头率太高,以至于一路被偷拍,偏偏冼云泽还自我感觉良好,哪里有镜头,就对哪里笑,像是个俊美的二傻子。这也就算了,路潇一路提心吊胆,最怕他突然把眼珠脑袋胳膊腿摘下来抡着玩儿,那来收拾烂摊子的内勤得把她的照片贴在鞋底踩满一万年。
好不容易混上火车,路潇直接把冼云泽摁进了软卧包厢,这个四座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把门一关,就再也不受外界的影响。她把注意事项和冼云泽强调了一万遍,叽叽喳喳说的她自己都烦了,也不知道冼云泽听没听得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冼云泽。”
“学了什么专业”
“栗城大学文学系。”
“你是什么身份”
“青城会展中心采购员。”
“我是谁”
“喜欢的同事。”
“是同事我们去干什么”
“买打印机。”
“遇到有人问没有排练过的问题怎么办”
“那他可真讨厌,我能把他做成标本吗”
“绝对不行。”路潇双手托住他的脸颊,“冼云泽,一定要记住,如果有人问你答不出来的问题,就假装出去接电话。”
冼云泽点了点头“这是很容易的事情。”
此时乘务员敲门进入房间,对坐在靠门方位的冼云泽说“先生,检票。”
第一次凭票坐火车的冼云泽什么是检票
如果有人问你答不出来的问题,就假装出去接电话。
冼云泽乖巧地拿起黑屏状态、完全没有反应的手机,举到耳边,一本正经地“喂喂”走出了软卧包厢。
乘务员满脸黑线,从业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有人荒唐到这种地步,简直就差把“可疑人士”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路潇连忙掏出两个人的车票和证件递给乘务员,陪着笑说“我这个同事非常有幽默感,哈哈哈”
她咬着后槽牙应付走了乘务员,出来寻找冼云泽,却发现他在车厢走廊里和人聊得火热。
那是一位带孙子出门的老太太,如今不到周岁的孩子被冼云泽抱在怀里,正哇哇大哭着,喉咙都有些哭哑了,老人面色惶恐地比比划划,好像在担忧着什么。考虑到冼云泽对各物种幼崽的饲养爱好,不得不说眼前的情形十分令人担忧。
路潇见状,一个箭步窜到冼云泽身边,劈手就把孩子夺了下来,还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把人家孩子弄哭了”
“不是不是”老太太赶忙替他解释,“我请这位小伙子帮忙抱一下孩子,我好腾出手来给孩子爸妈打电话。”
“啊哦”
路潇尴尬地把孩子还给了冼云泽。冼云泽抿着唇,看起来挺不高兴的,他怀里的孩子咧着嘴,看起来极其不高兴,大不高兴抱着小不高兴,相映成趣,相得益彰,不高兴到一块儿去了。
路潇偷偷拍了拍冼云泽的背安抚他,然后和老太太搭话“听孩子哭的不对劲啊,是不是生病了”
老太太唉声叹气说“都怪我偏偏不信人家大师的话”
路潇皱了下眉“大师”
“本来上车前,我们家孩子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在前面餐车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大师,他说我们家宝宝被脏东西缠住了,三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大师说要免费给我们看一看,我怕他是坏人,就把人家撵走了,结果分开后不久,孩子就哭了起来,你看这孩子也不发烧也不咳嗽,就光是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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