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故事只是到这里的话,那么我大概也没有资格说自己虔诚地信仰伊南娜神吧,”阿塔依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我在一堆废墟里靠捡漏和偷抢落单士兵的东西生活了一年多,直到首领找到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神明,我父母所信仰的伊南娜神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她已经向一部分信徒展现了她的神迹了。”
“血缘可真是奇妙啊,在看到壁画上的伊南娜神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某种亲切感,我的理智让我在知道神明切实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无比厌恶这个存在,我的血缘却又让我对她产生亲近感。”
“我一直在等待展现神迹后又消失的伊南娜大人的归来,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想要问你,”阿塔依脸上的笑容扩大,“为什么来得那么晚我们一族真的因为选择留在地球而被信仰的神明厌弃了吗”
伊南娜哑口无言,她看着眼前的青年,明明他用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的语气在说着无论怎么想对他而言大概都不足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的万分之一,但是她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于是,她最后只能说“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神罚抱歉。”没有能庇护自己的信仰者,这对于神代的神明而言大概不啻于最大的失职,但是在已经并非神代的现在,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她的母亲是不可能庇护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过的眷属的,更何况眷属还是神代伊南娜的。
不过,她并没有在阿塔依的身上感受到神罚的气息,也不知道神代的伊南娜是并没有怪罪自愿留下的信徒,还是因为大迁徙无心去管。
但她更愿意相信是前者,因为神代的伊南娜用睚眦必报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她真的动怒,即便再忙也不会放过胆敢冒犯她的人。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却觉得这个解释对于眼前这名青年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明的惩罚,他的父母也死在了战乱之中,这已经是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了。
听到伊南娜的道歉,阿塔依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轻轻笑了一下“这跟伊南娜大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您没有必要道歉不是吗”
说完,他看向站在一边的雷霄奥古“首领,我讲故事讲得口干舌燥的,讲的还是我伤心的往事,我可不可以神情早退啊”
嘴上说着“伤心的往事”,但是阿塔依的脸上笑嘻嘻的,丝毫看不出伤心的意思来,雷霄奥古见状见怪不怪地轻松拒绝了阿塔依“我见你讲故事讲得还挺来劲的,口渴的话我让人给你拿点水来。”
“哇,刺客联盟这么压榨员工的吗”阿塔依拉长了声音。
雷霄奥古不置可否,很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并不算差,所以没有训斥明显是在耍宝的阿塔依,而是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伊南娜。
真的从一边的刺客杀手那里要来一个装了水的水壶的阿塔依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洞窟内。
雷霄奥古的额头青筋隐隐跳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训斥阿塔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塔依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不想用训斥来破坏这种状态,他吸了一口气,眼不见为净地看向伊南娜“我是无所谓,但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向侦探他们说明就下决定并采取行动吗”
伊南娜抿了一下唇,朱唇轻启,还没说出话来,就被一边,喝完了水,把水壶向递给他水壶的刺客杀手一扔的阿塔依打断了“既然伊南娜大人不想说的话,那么就由我代劳吧。”
伊南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后者面上还是笑嘻嘻的,看向她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丝毫看不出刚才真情实感地让她感觉到的那份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