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燕王此来就是想要解决他和阮樱樱的婚事的,徐氏心下有怨,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燕王心里想了一回,索性便将话题转到了徐氏身上,刻意引着阮樱樱说了不少,随即他才寻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看望下还在养病的徐氏。
其实,徐氏如今方才小产,正在卧床养病,燕王冒然过去确实是不大合理。只是,阮樱樱在这上面本就没有什么心机,只听燕王说了几句后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燕王推着阮樱樱入了正院,也就在此时,恰见几个侍女端着已经有些枯败的花卉从院里出来,这个时节虽然花草养得好能放一段时日,但过个把月肯定还是要换新的。
燕王眼尖,一眼就看清了那几盆花,眸光微微变了变,状若无意的问道“阮夫人如今还要卧床休养,首辅怕是不好歇在正院吧“
阮樱樱点点头,这才细声与他道“其实,娘亲有孕之后,爹爹就搬去书房了。”
话才出口,阮樱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吐了吐舌头,为阮修竹解释道“你也知道的,爹爹他平日里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他就是怕打搅了娘亲休息,这才主动搬去书房的。”
燕王微微颔首,对于适才的猜测已然有了六七成的肯定。
听说燕王过来,徐氏心里便有些没底她先时让人将阮樱樱的身世透露给燕王,如今燕王一来阮家便过来寻她,指不定就是因着这事。徐氏心里固然有怨气,可阮樱樱身世这事确实是家丑,她这暗搓搓的把家丑捅出去,自己心里也总是有些心虚的。
燕王却是神色如旧,笑着说了几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我先前叫人给你送来的东西里正好有些药材,是阮夫人现下用得上的。回头你且问一问身边的人,收拾些送过来,全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阮樱樱连忙点头应下。
燕王又说了几句,哄得她开了怀,这便要端着孝女模样,回头去拿礼单仔细看看,将单子上的药材跳出来送给徐氏养身体。
如此,燕王便借着这事将阮樱樱支开了。待侍女推着阮樱樱的轮椅离开,屋中只余下燕王与徐氏两人。
燕王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状若无意的提起了自己适才看到的那几盆花“我适才来时,正碰上侍女替换花草,想来夫人也是爱花之人”
提起这个,徐氏神色微变,竟是有些感伤“我哪里懂这些只是先时我有身子,总闻不惯熏香,只得寻些花草果子来熏熏屋子。只可惜”
其实,她也不是闻不惯熏香,只是熏香这类东西最容易被动手脚,徐氏疑神疑鬼,生怕阮修竹在其中动手脚,这才改换了花草的。
只可惜,她这样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她的孩子最后也还是没有保住。
一念及此,徐氏便再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悲痛与不甘如同潮水涌了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燕王自是察觉到徐氏神态变化,他却只作不知,仍旧是不疾不徐的往下道“若我适才所见不虚,那几盆花乃是曼陀罗,此花有毒,久闻容易致幻,是不好搁在屋里的”
此言一出,屋中立时便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随即,便听到了徐氏急促而又压抑的呼吸声,她那张原本苍白的脸容已然没了半点血色,只用自己瘦削的手掌紧紧抓着身上的锦被,极力克制着自己那激烈翻涌的情绪。
燕王视若无睹,不疾不徐的往下道“当然,此事空口无凭,信与不信终究还是要看夫人自己的心意。倘夫人有意,自可以去查,若真查出什么”
燕王语声一顿,并未立时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