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适才房中那隐约生出的旖旎已然消失殆尽。
阮清绮看了眼萧景廷紧绷着的侧脸,见对方只抿着唇不开口,便主动看向那內侍,缓声说道“不必急, 慢慢说的燕王还有我那二妹妹, 究竟出了什么事”
说话间, 她与萧景廷的目光都落在那內侍的脸上。
內侍本就紧张的很,双股战战,此时被帝后两人这般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额上更是渗出汗水来。他喉中隐隐的便跟着发干,声音不觉小了下去“这,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是太后娘娘派人传了消息回来的,只说是燕王与阮姑娘出了事。请皇上还有娘娘过去一看。”
这话简直说了和没说一般。
萧景廷听了不由蹙眉, 又看了眼阮清绮。
阮清绮也正看着他, 见他看过来,心下一动,已是有了猜测玉棠醉
他们两人才经了“玉棠醉”这事,两个当事人自然格外警觉些, 立时就想到了这个既然阮清绮从宴上带来的酒水里有玉棠醉, 那么宴上其他酒水呢以燕王之机敏,或许不会轻易上当,可阮樱樱却不一样。
想着阮樱樱那脑子, 阮清绮实在没有信心,悄悄的与萧景廷点了点头。这玉棠醉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阮清绮一时不觉都着了这道,若陆太后有意,阮樱樱肯定是逃不过的。只是,按理来说,这样的场合,陆太后实在不该对阮樱樱动手,尤其是还把事情牵扯上了燕王
一念及此,阮清绮点头的同时,心下又更添了几分的疑惑。
萧景廷与她也是一般的想法,两人对视片刻,萧景廷收回目光,对着內侍摆摆手,沉声吩咐道“备驾。”
內侍恭谨应下,连忙退下准备。
萧景廷伸出手,将之前搁在木几上的一摞折子理了理,起身将之放回御案上。然后,他抬起手,稍稍的理了理自己的衣冠,正欲抬步出门,忽的又想起没有动静的阮清绮,回首看了一眼。
阮清绮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手揪着乌黑的辫尾,一手捂着侧脸,不知在想什么。她像是察觉到了萧景廷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仰头看过去,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
萧景廷只觉莫名,沉默着等她主动开口。
果然,阮清绮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睁大眼睛瞪着萧景廷,小声抱怨道“那,我这辫子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过去吧”要是真甩着这么条辫子去宴上,让人怎么看她这个皇后
萧景廷瞥她一眼,真心觉着阮清绮这自己揪着自己辫子的模样像极了衔着尾巴的猫咪。
有点可爱。
但也有点傻。
不过,一点的可爱和一点的傻正好相抵了,萧景廷难得的有了点耐心,主动提醒她“让宫人过来给你重新梳个发髻便是了。”
阮清绮这才反应过来,真心觉着自己被那“玉棠醉”给弄傻了,居然还真的为着这点儿小事犯愁想到这里,她心下不由赧然,颊边滚热,火辣辣的。
萧景廷见她双颊晕红,知道她这是反应过来了,心下微软,有意宽慰她,便主动坐去一边,道“叫你那两个贴身宫女进来吧。左右那头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你且在这梳洗梳洗。朕等你。”
阮清绮稍稍放心,点了点头,这才扬声唤了端砚与绿荷进来,正好服侍着她梳洗。
绿荷和端砚在阮清绮身边服侍已久,自是知道些阮清绮的脾气,虽是瞧见了那条乌黑油亮的辫子也不敢多言,只是心里不免暗暗的觉出讶异这御书房里只皇帝与皇后两人,可皇后一向是拙于梳发,这辫子难不成是皇帝给编的
绿荷和端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