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并非真就是那等儿只会使小性子的女人,家里既是将她送入宫里,该教的东西还是都教了的。故而,萧景廷说的事, 她倒还真就听入了心里。
她靠在榻上, 仔细的想了一会儿, 怔怔的有些出神,闻言方才回过神来,连忙颔首,笑应道“陛下说的是好事,妾回头会派人去家里说一声的。只是,此乃国事,妾也做不得主”
说到底, 萧景廷这事还是得要吏部尚书点头去做, 德妃为人女的只能帮着说话却不好直接就做了亲爹的主。
萧景廷听她这般说,便知她是听入心里了,神色稍缓,反倒安慰了她一句“你也不必太操心了, 要紧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闻言, 德妃心下一软,抬眼看去看萧景廷,眼波流转, 脉脉含情。
奈何,郎心如铁,不为所动。
萧景廷说完了正事,自然不打算在长青宫久留,略说了几句后便起身出门去了。
德妃一直坐在榻上,眼见着萧景廷走远了,这才长叹了口气,开口唤了自己贴身的大宫女画屏上来,低声吩咐道“叫人准备笔墨,我要给家里去信。”
画屏见德妃脸容苍白,难免担忧她的身体,便劝她道“娘娘,太医也说了,让您一定静养,不可劳心费神。便是要写信也不急一时。”
德妃却是不以为然,反倒冷笑“你懂什么”
她也算是看透了,这宫里做什么都得讲究个出身背景要不是阮清绮好命,有个首辅爹,就她那般德性,哪里能做皇后哪怕德妃自己,此回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哪怕被揭露了,到头来太后不还要出手护她皇帝不还是要来看她德妃也不至于自作多情的以为陆太后与皇帝这般仅仅是为了她,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看重她的出身背景罢了。
所以,这信肯定是要写的。
若是事成,再有皇帝暗中扶持,她父亲这个吏部尚书未必真就永远都比不上阮修竹。
德妃心里想了一回,重又叫备笔墨。
画屏眼见着劝她不住,只得叫人在榻上设了小几,又亲自给送了笔墨,小心的服侍着德妃将那封信写完了。
德妃本在病中,费神写完了信,面色已是十分不好,险些吓得长青宫里又叫了一回太医。不过,饶是没严重到要叫太医,德妃这日的药算是白喝了。
萧景廷从长青宫出来后便回乾元宫里理了一会儿事。
虽说如今内阁里头有阮修竹这个首辅兼顾命大臣在,萧景廷也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把那些折子都给看了。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方才抬手揉了揉额角,起身往坤元宫去。
正是要用晚膳的时候。
阮清绮与萧景廷现下倒也习惯了一起用,主要是这两人口味与胃口上一向十分接近。
不过,阮清绮主要是为了减肥,许多东西都是想吃又不能吃,能吃的也都是尽量少吃,一般就是吃菜叶子或是啃果子。
萧景廷则是见着一桌饭菜便犯恶心,哪怕他这几日试着用了用据说健体开胃的安神茶也没能好多少,太油太腻的更是受不得,反倒是清汤寡水和只加了盐与胡椒的菜叶子更易入口。
一个是想吃不能吃。
一个是不想吃勉强吃。
一桌吃饭,瞧见对方神色,心情总是十分复杂的。
萧景廷用得少,甚至比阮清绮还少些,只略动了动面前几样便搁了手中的木箸。
阮清绮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人将东西收拾收拾,开口询问萧景廷“陛下可要与我一同去园子里走一走权当是消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