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方面,我是兽医,村长的西班牙语也不是特别好,我怕会引起误会。”
阿蛮没有马上答应。
简南提到活祭,提到祭品,提到活人交换的时候,语气和在血湖里差不多,没有什么情绪,说的很冷静。
他没有同理心。
可他每次决定要做的事情,却总是比很多普通人想得还要周到细心。
这其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好事。
但是却让阿蛮的心情变得很不好。
“你的这个。”她也搞不清楚前额叶区块在哪里,随便指了指头,“能治好么”
简南一怔,反应倒是很快“不能,如果出现焦虑或者其他负面症状可以考虑吃药,但是恢复正常人那样的反应,比较难。”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所以就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变回原样。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他疑惑。
这也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被别人那么突兀的提起自己的病,正常人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不舒服,而不是疑惑。
阿蛮叹口气。
“因为可惜。”她凑近简南,“因为太可惜了。”
简南没动,黑黝黝的瞳孔看着阿蛮。
“本来这种时候,你可以骂脏话。”阿蛮扬起了嘴角。
“本来这种时候,你可以说,因为这地方该死的闭塞,所以把本来很容易的事情弄得很难。”
“你也可以说,因为那个远在中国没有证据的火灾,那些人头猪脑的专家们不经求证就排挤你,所以导致你连在这样的时候检查一个村民,都得束手束脚。”
换成别人,没那么难。
“所以,这真是他妈的,该死的,狗屎一样的人生。”
她最后这句说的很慢,凑得很近,用的是带了一点点软糯乡音的中文。
说完之后,她就笑了。
弯起了眼睛,一边笑一边退了回去。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如果他能骂出来,就好了。
就不会老是像现在这样,黑黝黝的眼瞳里一直压着黑暗,明明那么纯良的人,却莫名的适合待在阴影里。
“说说,要怎么检查米娜”她说完了自己的感想,就又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回到了正题。
而简南,却又一次偷偷的把手放在了背后,很用力的交握住。
他要死了。
他觉得。
他接下来的人生里,他脑海里那首欢快的白兰香的背景乐可能会换成这一句“他妈的、该死的、狗屎一样的人生”。
循环往复。
留声机彻底跳针,夕阳西下的昏黄画面,在阿蛮贴着他说出了这一句脏话之后,彻底的混乱了。
哗啦啦的。
倒了一地的金黄。
阿蛮对人体有一些基础的概念,如何急救,哪些部位容易致命打架的时候需要避开,那些地方骨头容易折断等等等等。
她没给人做过体检。
所以简南给她找了几十张得了舌形虫病的人的照片,各种部位的特写,画了这些地方的检查手法。
米娜在无比震惊和羞愤中仍然配合阿蛮做完了一整套检查,作为回报,阿蛮把自己检查的动作尽量放轻,需要她脱衣服的时候,先给她看了照片,甚至撩起自己的衣服做出检查的手势给米娜解释这样做的意义。
她不知道米娜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