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可能会记一辈子,哪怕很久很久以后,她也会记得这个背影,明明瘦弱,却堂堂正正的背影。
简南拿走了塞在塞恩嘴里的浴袍。
塞恩仍然不说话,瞪着眼睛,眼睛里血丝密布。
简南把自己的手机切到输入页面,递给塞恩。
塞恩拿着手机愤慨的输入了半天,全部删掉,又重新输入了一行“我的发声器还在实验室里。”
“我去拿。”阿蛮眼尖,看到那行字就立刻行动了。
客厅里只剩下简南和塞恩。
“抱歉。”简南道歉,“我们在你家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超量笑气外包装,担心你发生意外才闯进来的。”
“监控里有我们进来前的录像。”
“砸坏的落地窗我会赔,走之前我会找人清扫你家的客厅修好落地窗。”
简南顿了下,看了一眼塞恩捂着的嘴。阿蛮手脚重,塞恩的嘴角已经开始发红。
所以他补充了一句“你的伤可以去医院验伤,需要的费用和赔偿都可以直接找我谈。”
塞恩捂着嘴巴看他一眼。
他其实在简南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圈子小,发生一点点事情就能传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还是简南这样的疯子。
对动物传染病有点兴趣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简南的名字,这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曾经多次出现在主流科学期刊上,对他的评价都非常高,稳扎稳打的天才,做过最多手术实践的年轻科学家等等等等。
在主流刊物大本营都在西方的现代社会,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所以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个东方人的名字。
然后在大家还没有注意到他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研究前,他就陨落了。
原因是因为和团队不和,不服主管指挥,斗气烧掉了他们研究所存放样本数最多的一个实验室。
科学没有国界。
那个实验室损失的数据,是整个科学界的损失。
什么狗屁惊世天才,到最后只不过是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神经病,据说他大脑前额叶区块反应迟钝,缺乏同理心,据说放火的那天,他情绪失控到需要打镇定剂。
现在这个神经病正站在他面前,找了个暴力萝莉把他从实验室的方舱里揪了出来,除了开头过于惊悚之外,他表现的都十分有条理解释情况、道歉、承担责任,逻辑清晰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拿到了发声器的塞恩裹着浴袍缩在沙发上。
“你们走。”他拽着发声器终于恢复了社交,“不需要赔钱,你们赶紧走。”
所谓的发声器其实就是个改造过的变声期,耳麦加上扩音器,扩出来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机器合成的,所以情绪怪异,明明是愤怒至极的威胁的话,却变得平平静静毫无情绪。
“血湖的申请不是我提交的,我现在的情况出不了门。”他的律师为了让他出门每年都给他申请不少乱七八糟的国际项目,血湖这个项目因为就在隔壁市,他在论坛里偶尔会看到一些,也知道简南在这里面都做了些什么。
可是也就仅止于此。
他不可能出门,不可能和人合作。
简南没接话。
他抽出现金支票在里面填了个数字,放在玄关处的桌子上,再次道歉“抱歉。”
塞恩裹着浴袍缩在沙发上。
之前的暴力萝莉已经收起了爪子,状似无害的紧紧跟在简南的身后。
简南没有留恋,也没有回头,放下支票之后,就打